边有位七八岁大的小男孩,全身上下被雨浇的能拧出一盆水,两只小手也冻的快要伸不直了,还在那猫腰割黄豆。 “这?没听到雷声吗?咋能让这么大点儿孩子接着干呢。”白玉兰说出的话,只有她自己听见。心里明白,心疼孩子小有啥用?打不打雷的也要继续干活。同情心疼更是没啥用,咱还能帮忙是怎的。 看到这样的场景,只能是心情跟着不好。 但左撇子的心境却和白玉兰完全不一样。 左老汉不顾张嘴说话会灌一嘴雨水,特意慢走几步等待推骡车的朱兴德到近前,然后才大声道: “大姑爷,你会有福报的,你记住爹的话!” 没错,在他看来就是会有福报。 少一家这么惨的,咱尽量劝说通知到了,左撇子认为那是一点儿不夸张,就等于是多救了一家子能在这个冬天吃饱饭。 大姑爷这是救了多少家。 要不然眼下大地里又会是什么样。那样顶雨干活的孩子只会更多更多。 而且在这件事情中,咱家真尽力了。能告诉的全告诉,能苦口婆心劝的全劝过。没下大雨前,说句不好听的,有多少人心里不信,面上就露出咱好像得癔症的表情,认为咱有病。但大女婿依旧热心肠的嘱咐来嘱咐去。 任何事情不可能让所有人听咱的话,咱又不是神仙能救助世间万物,更不是皇帝能拯救上苍,这已然是最好的结果。 左撇子此时有种深藏功与名的感觉。 终于意识到,朱兴德能提前做梦是多么的有意义。 “你说啥,爹?”朱兴德压根儿没听清。 左老汉冲朱兴德笑了下:“没说啥,走吧,那面打雷了,咱得再快些。” 要说提起预知下大雨这件事,不得不提一个插曲。 六子和二柱子曾经纳过闷。 毕竟他俩跟着进城卖过野猪。朱兴德对外的借口说是进城听外地人讲的,外地在下大雨。 六子就疑惑了,曾在老朱家炕头一边抠脚丫子一边和二柱子纳闷道:“那日卖野猪肉,我和哥一直在一起来着,我咋没听说过外地下大雨这话呢。” “那是你没留意呗。” “不可能,现在哥说啥,我全往心里记,我得学会哥那一手。” “哥有哪一手?” “一头牛,十亩地,不如德哥耍嘴皮。百只鸭,千只鸡,不如德哥吹牛逼。你看看,咱卖野猪肉,挣了多少钱啦,全靠德哥那张嘴,我就想学他那一手。感觉比种十亩地都能致富。所以德哥说了啥,或是谁和德哥说了啥,哥又是怎么答的,我通通记下了。并没有外地下大雨这句。” 二柱子聪明了一回,闻闻抠完脚的手说:“我知道了,德哥是去撒尿的时候听外地人说的。” “啊,那就是了。”六子这才恍然大悟。 德哥那日进城一共尿三回,他没陪着去。 就这样,朱兴德“外地下大雨会传染咱们这边”的借口,就如此天衣无缝的拯救了许多家,还没惹得任何人怀疑。 六子眼下看到在大雨里抢收的老人孩子,也就只剩一个想法:啧啧,这些人咋不听话,没下雨前要是听他德哥的话多好。 像他家那破烂的草房,这回下这么大雨都没塌。 就因为他听了哥的话,为防大到暴雨提前修补一番。 —— “哎呀,四爷和四奶奶回来啦。” 左家一行人刚走到游寒村村头,一位比朱兴德岁数大的小伙子,就急忙向左撇子还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