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一袋子又一袋子,十多袋。 “艾玛,你说你拿这个干啥呀,家里都有。” 朱家伯母在不是那么特别着急的情况下,知道自己说话漏风,睡一宿好觉有精神头了,这才想起要顾及形象。打算往后能比划就少说话,以免被人笑话。 她实实惠惠地一把拽住白玉兰的手,指指后园子,意思是我家那大园子你瞧见了,有许多白菜萝卜,不像你家那院子小。 没啥给拿的,亲家上门一回,多拉点儿大白菜回去吃吧。 “丫菜。”(腌菜) 啊,腌酸菜,白玉兰听懂了: “那也不用拿的,你说你可真是外道。薅掉那么多,你们留着吃呗,家里人多。你这是几时起来的呀?我都没注意你跑后园子摘菜去了。要是看到不能让你摘,白瞎了,再留几天多好,能留到上冻,冬日里留着吃口菜。” 白玉兰心里即便对朱家伯母不满意也要笑在脸上,该说的客气话得说。别看大姑爷和这大房大伯母分家了,不再一个锅里搅食。分家那阵还闹的挺不愉快。但是她做丈母娘就得装作啥也不知道,冲朱老爷子都不能给人难堪。 更何况,今儿也不好意思不客气几句。 因为朱家伯母带着两个儿媳,那一看就知是起大早顶雨摘菜。 这老话儿说一场秋雨一场寒,那手都像是冻了似的蜷着,估么摘一早上了,披着蓑衣裤脚子和鞋也湿的透透的,一脚泥给咱摘菜让拿走,装了足足十多麻袋。 朱家伯母这才又开口道:“肋只天……” 朱家三儿媳李氏在旁边急忙翻译:“婶子,我娘说,这几天秋收,给你们累够呛,来家没招待好你们不说,还反倒让你们跟着受累。我娘说,也让你们见笑了,这家里乱七八糟的事儿那么多。” 白玉兰听完“翻译”,知道这个李氏自己添了点儿话,会说话。 立马爽朗地看向朱家伯母道: “一家人,说那些干啥,没啥笑不笑话的。 用我家老头子常念叨的话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有过那不顺心的事情。磕磕绊绊才是生活,哪有上牙碰不到的舌。 他伯母,你别太上火,昨儿我就想劝你来着,我大侄子那伤花不少银钱也好,包括兰草的事也罢,人这一辈子沟沟坎坎难免的,你看我家就是个例子。 那去年,他们爹血呼啦被人从山上抬下来的呢,村里郎中直接说救不了扔了吧。可眼下你看,他活蹦乱跳的。 所以说,甭管啥事儿都是,只要人在,就一切都好说。花钱什么的咱就当破财免灾。而且过两年你再看,也许眼前这些发愁的事儿就不算啥了,船到桥头会自然行,各人有各人的福分在后面等着呐。你啊,放宽心。” 朱家伯母再次一把抓住白玉兰的手。 头回发现,左家人不但会做人,为人处世厚道,说话还怪好听。 她这憋闷的心呐,感觉亮堂不少。 朱家伯母热情的,非要送白玉兰上车,看着离开才行。 白玉兰推拒几次也没拦住。其实用不着,外头下大雨,都被雨淋干啥。 “四叔,四叔?”大旺二旺在朱老爷子屋,恋恋不舍地叫朱兴德。 连朱老二家的俩孩子,看上去也想往朱兴德身边凑。 朱兴德赏给他们一人一个脑瓜崩:“在家好好对你们太爷爷,多听爹娘话,少惹事儿,走啦。” 罗峻熙跟在大姐夫身后,边走还边看向朱老爷子。 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