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罗峻熙那些同窗看到,一定会嗤鼻一笑,哪找的村姑。 可在罗峻熙眼里,还是那么好看,“快些喝水。” 小麦喝完水,将水囊递给罗峻熙,正要用胳膊蹭一把嘴边的水渍。 罗峻熙用手挡住:“别动。” 左小麦愣住,眼睁睁看到她峻熙哥的脸越凑越近。 又瞪大眼睛感受到她嘴边的水渍被亲走,一下一下,又一下。 “峻熙哥,你别这样。”小麦不好意思的朝后退一步,差些被脚边的苞米杆拌倒。 罗峻熙看媳妇慌张成这样,忽然笑了起来,笑的露出一侧酒窝道:“我知道了,我媳妇不是渴了,你是又饿了,我刚刚凑近时,听到你肚里咕噜咕噜声了。” 这话比在外面被亲还让人害臊,小麦脸一下子就红了,不想承认自己能吃:“谁、谁说的,才没有叫。” 罗峻熙看眼天,大姐夫他们估计要干到后半夜,指望眼下就张罗吃饭不现实,“我给你烤玉米。” 又笑着对小麦道:“下回出门,我给你买些点心尝尝。听说那些讲究的殷实人家,除了正常吃饭,还时不常的有点心垫肚。家里来串门的,妇人们唠嗑说话的功夫就吃。” 左小麦一下子被逗笑,再没了之前被亲和发现又饿了的害羞样,笑的眼睛晶晶亮,为峻熙哥有心给她买点心就很知足了: “你常出门,接触的人多,听到的那些事真像是话本子上讲的。唠嗑时都能吃上点心,那家里得富成什么样啊。咱家唠嗑时能舍得给人拿个馒头就不错了。哈哈,你多和我讲讲这样的新鲜事,我听听就好,咱可吃不起。” “怎么就吃不起了?不都是人吃的。你别忘了你婆家有三十多亩地,要是真想吃也没到买不起的程度,我还给先生买过四次呢。就是娘太抠门,换成自家人吃,她不会买。” 小麦笑的更欢畅了,确实,夫君说的那人是她婆母。 倒是罗峻熙被小麦笑的突然郁闷起来,将玉米烤好递给小麦转头就走了,再没了出棚子放松的心。 还是回去好好念书吧。 罗峻熙站在帐篷里,望着摊在书桌上的一堆书掐腰转圈儿: 就不信那个邪了,士农工商,你等他考上士的,他非要让小麦像那些大户小姐一样能与人唠嗑时喝茶吃点心。还要用绢帕擦擦嘴边的点心渣。 一定要做到。 一定。 而在帐篷外的朱老爷子,这一刻也不再萎靡不振,心中老朱家倒不下的念头又变得通达起来。 朱兴德在大地最前头唰唰地搂着苞米。 和朱兴德并排的满山、二柱子、六子他们像和朱兴德在比赛似的,一边龇牙咧嘴瞪着他们德哥,一边不服输的抡起镰刀。 朱老爷子看到几位壮小伙子光着膀子,那一身肉筋子,明明在夜里看不清摸不着却能想象得到很有劲儿。 其实收地光膀子不好,那身子不要啦?一茬茬冒汗就那么晾着还容易生病。 但可能,这就叫年轻人吧。 瞧他小孙儿,干的多有模有样。 以前他还总磨叨,咱就是农民,德子不好好种地往后可咋整。 今儿才知道,他小孙儿不是不会,人家那叫懒得干。真干起来,不孬。 疯起来那像雾像雨又像风,村里的小子,没一个能赶上他小孙儿那股疯狂劲儿。 朱老爷子心里有些莫名激动。 这叫啥?这就叫,注定会比大多数人过得好的气势。 当朱老爷子再看向朱兴德身后的孩子们,听到大旺二旺他们争先恐后喊:“四叔,你喝口水,歇一会儿,我们来干。”更是老怀欣慰。 从知道分家,朱老爷子就心堵,怕拢共就这些人彻底生份了,直到这一刻,他终于不再那么纠结。 家里人的心又拧成了一股绳。 你看看他这些曾孙儿,今日出了事后,才知道他们叔的好吧?一口一句四叔叫的多亲。 连他老朱家的小女娃娃们都坐在地边儿扒苞米。 比甜水大不了多少的甜杆,此时一边打瞌睡一边向筐里放玉米。 就在甜杆差些一头栽到地里时,朱兴德一把抱起小侄女放在推车上,推车里装着满满的玉米。 家里没了骡车,朱兴德他们要全靠人力将粮食从地头推到家里。 第一百二十五章 心内波澜现 从地头到朱家的路是上坡,一辆辆手推车在夜间前行。 朱兴德在最前头光着膀子推车,只一下午加半宿时间,脊背晒的黝黑,两只胳膊因用力青筋暴露。 二柱子紧随其后,汗一茬又一茬的朝外涌出,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不用近,离很远就能闻到二柱子那一身浓密的汗味儿。 杨满山露出打猎留下狰狞疤痕的后背,本就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