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都跳房顶上去了,喵喵地乱叫。 所有人都忘了一个重点,也是没发现,哪里知晓这里有位“神婆。” 其实就该将“神婆”左小麦撵出院子就对了,而不是喊着拽着左小麦的胳膊让帮忙。 白玉兰进院一眼就看见秀花了。 登时跑过去抓住秀花胳膊往外拽,嘴里急道:“娘,你来帮什么忙,看让那老牛撞到你。这么大岁数撞一下还能不能行啦!” 秀花一甩胳膊,心想:谁帮他家忙啦?你别添乱。看不出来啊,她是在捞小麦。 满院子里乱哄哄的,她家小麦一个错神间,她也是没抓住麦的手,小外孙女就被里正五叔家的几个孩子挤到牛棚子里啦。 然后咱家小麦心肠好,怕五爷爷家的孙子孙女们真被牛顶到,正实心实意用身子挡住牛角,好像还在缺心眼般训那牛呢,也不知背点儿人。 秀花心想:可不能再训下去,再训就要露馅儿。再着,小外孙女呀,你是不是傻,你走比训有用。你待下去,你五爷爷家搞不好今儿房顶都得被掀开。 白玉兰这才看见小麦。 当娘的本能,看见危险就会忘记其他,早就忘了她小闺女能驯服家禽,眼里心里只有她老闺女正被牛角顶着。 “嗳?小麦,你给我痛快出来!” 白玉兰立马顾不上秀花,要去给小麦扯回来,差些一脚踩到满院子里乱跑的鸡。 即便她反应灵敏跳起来躲了一下,仍不小心像是踩到鸡毛踩到了哪,还是将鸡吓着了? 总之,只看那鸡啊,忽然嗷嗷着扑棱翅膀一下子就飞了起来,飞得老高。 就在这时,里正五叔带着几个儿子也终于从地头赶了回来。 里正五叔才进院,那只被白玉兰差些伤害到的鸡就飞到了井台上,又飞到五叔头顶上。 五叔停下了脚,眼睛往上瞟:“……”脸上的表情也像是在问,我脑袋上是只鸡吗? 而秀花回身就看到了这一幕。 说实在的,秀花此时心里是稍稍有些愧的。 瞧给人家整的鸡飞狗跳的,哪怕对方不清楚,可咱心里知晓是怎么造成的,秀花面上的表情,就有点儿没办法揣着明白装糊涂。 秀花说:“哎呀,他五叔呀,你瞅这事儿弄的,快点儿,来人呀,把那鸡抓下来,都瞅啥呢。忙那些嘎哈,你们爹都要……” 秀花还没等说完,忽听不合时宜、噗的一声。 在五叔头顶上的鸡,就这么拉啦。 新鲜的鸡屎从五叔的头上流了下来。 秀花眼睁睁地望着那鸡屎顺着额头要向下流,她先朝后躲了一步:“……” 随后,她就再也忍不住,明知道这时候笑很不厚道,也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 笑的那叫一个直拍大腿,笑的那叫一个前仰后合。 笑的还直倒气儿道:“对、对不住,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哈哈。”艾玛呀,要笑死她了。 今儿这一幕,准保能承包她一年的笑点。 不知为何,五叔刚才还翻涌上头的怒气,就这样慢慢地被面前的小老太太捂脸笑,愣是给笑没了。 笑声极为感染人。 毕竟活到他们这个岁数,很少有老人这么笑。 笑声是那么纯粹。 而这个秀花,可真是不知该怎么形容她。 从一露面到如今,就一直是想唱就唱,想笑就笑,想骂就骂,还会诬陷人,犹记得才露面就污蔑撇子对玉兰不好。 但是,那秀花身上也有个优点,那就是恨不得和人前头吵架,后脚回身就能说说笑笑。 这可真是唱念做打,样样精通,是心太大啊还是怎么的? 里正五叔心想: 唉,说不清。 只知道大多数的老太太,上了岁数只会变得越来越磨叨,操心这个那个,啰里啰嗦,觉也少,更没心思打扮打扮。常挂嘴边:土埋半截脖。 而这位,观察下来发现,各个方面总和那大多数的老太太差股劲儿。 就在里正五叔望着秀花琢磨这些时,他的儿子们早就围上前,帮着抓鸡的,帮着给爹擦鸡屎的。 各个还不忘感慨:“我的天啊,爹,家里这是怎么了。你老怎么看这事儿?” 趁着五叔回来,院里来帮忙的人也更多了,满院落充斥七嘴八舌的议论。 秀花脸上的笑容还没散,却对白玉兰和小麦偷偷使了个眼色。 白玉兰也就连招呼都没打,扯着她小闺女溜边儿,走仓房那边神不知鬼不觉离开。 所以说,人生啊,它也不讲个道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