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伸手。 今儿这个没房子,明儿那个要赶考,后儿家里要置办骡子车,再再后个儿,咱好好干,备不住能盖房子盖一大片连在一起。 就这些事,往后三家合在一起使劲儿,一点儿点儿给它办喽,我就不信,咱老左家这日子,它过不红火。” 这番话说的有一个算一个,各个心热。 杨满山也终于说话,他在大姐夫全情投入发表讲话后,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说道: “爹,我吃的多,以前没来住,是怕你和娘嫌我。” 有句话及时憋了回去,那时连他媳妇都嫌弃他。 “要是真不嫌我,不等冬日,这两日拾掇拾掇我和小豆就回来住。洞里那窝,留着猎猪我们歇歇脚。我也不怕别人说我是上门女婿,小豆要是愿意多生几个小子,我也在大姐夫后面排着,给你两个。” 左老汉当即捂住眼睛,眼泪顺着那布满沟壑的脸流了下来。 没被猪吓哭,被姑爷们给说哭。 这是左老汉第一次在儿女们面前落泪。 这也是第一次不觉得,作为大老爷们在人前哭了丢人。 而白玉兰早就哭的鼻涕出来。 杨满山看到老丈人哭了,劝解道:“值得庆祝,别哭,没酒喝就喝水,爹,多喝水。” 还有小妹夫,就剩这一个水囊里有纯正的神仙水,爹一碗,你一碗,快喝。 满山盯着罗峻熙,心想:他不会像大姐夫那般,会说那么些暖心话,让他编都编不全乎,别说张嘴就来啦。 他只知,妹夫,我保你喝了这水,天亮还能接着跑,因为他刚才杀猪时有试过力气,身体比以前好许多。 往后你的水,姐夫供啦,不,全家的水都能供,这就能找旮旯亲一口变出来,只要你们别拉稀。 小稻、小豆、小麦跟着爹娘一起抹泪。 她们从来没被各自夫君感动过这样。 小稻:她男人头发被烧成那样,可今晚,她瞧着最俊。比那玉帝哥哥都俊。 小豆:原来满山不来她娘家,是怕被嫌弃?她以前到底表现得有多差劲。 小麦:以前总觉得峻熙哥哥该端着,做那村里的日月高不可攀才是应该的。今日句句往外搂大实在话,她才明白,只有接地气的峻熙哥哥才是夫君。 秀花端起饭碗,想憋住笑容都憋不住,“喝疙瘩汤。都喝,就是少了点儿,不够的话?” 白玉兰用袖子使劲一抹泪,又哭又笑道:“不够我再去煮,咱家不怕吃。” 老左家被野猪拱了半宿,以好些人抹眼泪收场。 后院的鸡,就在这时打鸣了。 天,要亮了。 第五十二章 最美的伤口 “德哥,你那头发?”六子惊愕。 二柱子攥拳一发狠:“谁干的。” 其他几位跟来的小兄弟是饥肠辘辘,从外面就闻到肉香味儿,只是那大门坏了才没敢吱声。 他们进村那阵,遇见村里人去地里早的,看他们朝左家来还指指点点。 朱兴德指指院里的猪,它干的。 望着随六子来的六位小兄弟,真是鸡一打鸣就赶来:“走,进屋,吃饭。边吃边唠,今儿找你们有点事儿。” 左撇子脸带笑,在屋里听到动静出来招呼:“对,这早就准备好啦,上回来家,就没端筷儿。” 一般庄户人家请吃饭,那是对客人的最高待遇。 没办法,缺粮啊。 通常是家里盖房要上房梁啦,或是家里谁成亲才会舍得安排几桌。 “叔,您客气啦。” 大德子的几位小兄弟还特意冲灶房也喊一声:“婶儿,麻烦你啦。” “嗳,不麻烦不麻烦,都吃饱饱的。” 白玉兰声音里带着笑意回应一句,都没空出去瞅瞅客套两句。 白玉兰在灶房忙乎一脑门汗,连汗珠子也顾不上擦,手很巧的连续捏出一个又一个玉米菜团子放在蒸屉里。 时不常还要掀开大锅盖,锅盖一开,热气扑鼻,用筷子扎一扎炖的猪头烂没烂。 小豆、小麦在旁边当当当剁菠菜、切胡萝卜丝,也是在这热气熏天的灶房里闷出一脑门汗。 小稻洗完手急忙来到灶房帮忙,甜水之前尿炕啦,她才给闺女换完褥子,顺手就给褥子还有昨日家里人换下的衣裳洗了。 小稻才露面,就被小豆给推出去,“大姐,去睡,你双身子,洗衣裳就累够呛,快些去眯一眯。” 左家人都是一宿没怎么合眼,别人能继续熬,双身子的怕出岔头。已经提醒好些回了,大姐就是不听话。 “没事儿,”小稻愣是从小麦手里抢过菜刀,让最小的妹妹坐边上喝口水歇一歇,笑着说:“我咋感觉这胎比怀甜水那阵还稳当呢。别看我一宿没睡,我真挺有精神头。” 白玉兰一边揉菜团子一边头也没回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