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挺,我去给你寻郎中。” 外婆笑着对岳父说,“女婿啊,我没看错,你是个好人。玉兰交给你,我从没后过悔。” 接着外婆就四处找,喃喃着:“簪子,没买上簪子。” 这句成了外婆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就咽了气。 送外婆回来的官差告诉梦里的那个他,还有满山以及小稻她们,路上有郎中给号脉,其实外婆不止是挨那二十板子才丢的命,是身体本来就出了毛病,这才没挺过去。 游寒村里正出面,游寒村地界本是不葬外来人,破格让外婆埋到寒山脚下,问村民们有意见吗?大家都说没有。 外婆刚没的那两日,各村有许多人家你一把黄豆、他一把小米的放在左家门口,叹息一声借这老太太光了,再沉默离开。 而外婆下葬后,朱兴德在梦里,看道岳母将自己关进小屋整整两天。 抱着外婆装银钱的包,哭着自言自语,对空荡荡的屋子问了好多话: “娘,你哪来的银钱。 你有这么多银钱,当年为何要偷拿孩子爹那三两银跑走,你知不知晓你那样做,我很丢脸。 你又为何一家一家的嫁。我知晓日子艰难,可是娘,你哪怕在我旁边过活吃不上饭,我看孩子她爹脸色呢,也想让你在我身边。 你知不知道,我不想被人说有个三嫁娘。娘还不管我,扔了我,十岁开始就被人那么说。 上一次,来左家,你给我扔下就偷跑,这一撒手不管我就是几十年。 这一次,你又这样偷跑,我却再没了娘。” 朱兴德是听着岳母哭诉那句:“我还没有对你好,你就走啦,你给我回来”,然后就被小稻打醒了。 也难怪他醒过来,反应不过神、 商量打野猪那阵,朱兴德心里还很有盼头,这一个梦做完,却像掉进冰窖了似的。 这梦还不能与任何人说,说出来能有人共同承担心里这份沉重。 可是他不想,不想让别人和他一样再经历这种感受。 朱兴德提裤子出了茅房。 只看后院角落里,挺大个老爷们将自个藏起来,正用手背一把把蹭眼泪。 要问朱兴德此时做完梦的所思所想,其实他也说不太清楚。 脑海里只要两个念头,一是他对不起左家人。二就是想见外婆,比想见小稻和他闺女还想。 朱兴德用衣袖使劲擦擦泪,对,去小屋敲敲门,找借口叫小稻出来,顺便看一眼外婆,就看一眼。 当朱兴德从后院茅房终于回来,正要问守在门口的左老汉怎还不去睡呢,俩人齐刷刷看向大门口,异口同声问道:“谁?!” 那大门不是好动静的被撞。 第四十八章 月光下的凤尾猪 门外哪里有人回应。 倒是罗峻熙,从屋里披头散发蹿了出来。 左老汉和朱兴德听到动静一起回眸,瞪圆眼睛看向罗俊熙,眼睁睁看着罗峻熙像一阵风般从他们身边刮过。 只刮过不算,嘴上还喊道:“啊啊啊,猪来了,猪来了,全家快些躲起来!” 那一嗓门,别说小屋里的女人们都披着衣裳出来了。 小稻压根就没进屋,在灶房里站着呢,给朱兴德冲的糖水,手里的饭碗被妹夫吓的哐当掉地。 就连隔壁东院吴婆子家也瞬间有了亮光,西院老李家大黄狗汪汪汪跟着没命的嚎叫。 就这眨眼间,像是印证罗俊熙那话一般,老左家大门轰然倒地。 只看一个黑黝黝的大家伙,迈着它六亲不认的步伐,横着身子冲进了左家院落。 “哎呀妈呀!” 秀花嗷一嗓门惊叫。 说实话,她还没看清那是个啥东西,但挡不住小老太太反应快,一手抓白玉兰,一手抓起甜水夹在腋下,给曾孙女小肚兜都扯碎啦露出两点,鞋甩丢调头向屋里跑。 小豆和小麦一起抓头发抓脸,傻在原地,只感觉头皮一炸,闭眼睛:“啊!!!!” 小稻更不成,早就坐在摔碎的饭碗边上,腿软的连喊都喊不出来,嗓子眼像被什么堵住一样。 女人们如此,男人们也不成啊,他们虽然是男的,但他们也是人。 哎呦我的天,左老汉傻愣愣张嘴看向那庞然大物,想伸手抓住身边的大女婿才能站住脚,却忘了手里还有火把。 这不是之前,在门口等大姑爷拉稀回来嘛,他就点个火把。 朱兴德就是被火把撩回神的,头发烧着啦。 但你以为他会喊“哎呦我的头发”吗?并无,没空。 头发哪有命重要。 所以朱兴德离野猪位置最近,也是全家最先进入战斗状态的那个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