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与父亲虽然身陷牢狱,可皎皎从未担心他们会有性命之忧,就是因为有三司存在,就算是徐空月,也不敢轻易下手。 可莫总管说,母亲是被屈打致死的…… 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像一只游魂野鬼,没有一丝半点血色。 皎皎猛地跳起来,朝外冲去。这次她没有去任何人的府邸,而是直奔天牢而去。 天牢重地,闲人免进。 皎皎自然被拦在了天牢外。 她不是头一次被挡在外面,自母亲与父亲被关押在此,她已经来过好几次,只是次次被挡在外面。即便她摆出郡主架子,也无法入内。 尽管如此,她仍然抬高下巴,显露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傲气:“即便我的母亲与父亲在牢中,可我仍是陛下亲封的荣惠郡主,当今太后是我的皇祖母,你们有几个胆子,连我都敢拦?” 守门的守卫对望一眼,眼底尽是无奈。这话皎皎也不是头一次说,她甚至扬言要将他们罢官免职,甚至打五十板子。可上头有令,任何人没有皇帝旨意,都不得入内。 他们违背郡主的意思,不一定会被罢官,可违背了上面的意思,就不单单只是被罢官打板子了。 皎皎心急如焚,见他们仍旧说不通,不再废话。她一把抽出左侧守卫腰间长刀,横在身前,语气锋利如刀:“让开!” 左右守卫顿时一惊,纷纷上前。 徐空月赶来时,便是看见这幅场景。皎皎长刀握在手里,与天牢守卫对峙着,丝毫不肯退让。 刀剑无眼,又是擅闯天牢,他几乎能想象得到此事传入皇帝耳中,皎皎会有什么下场。他心中一急,呼呵出声:“让她进去。”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仿佛花香酒酿,即便语气急促,也依旧醉人,更迷人。 皎皎听出了他的声音。可她如今恨不得从未认识过他! 从前她不知缘由,如今却知道,他是那种会为了报仇,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即便他明确说过“从未利用”,可倘若不是娶了她,母亲与父亲又怎会轻易对他放松警惕? 恨意到达了顶点,眼神便有如实质。 徐空月被她望过来的眼神惊住。他从来没有见过皎皎会露出那种眼神,仇恨,敌视,愤怒,以及一丝怜悯。 是的,怜悯。 他不知道皎皎为什么会露出那种眼神,她恨他是理所应当的,就像他恨着南嘉长公主和定国公那样。 可她为什么会怜悯自己?他想不通。 皎皎只看了他一眼,便立马收回目光,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多余。 她还要去见母亲父亲,只能选择视而不见,始终没有再回过头。等守卫放下刀,便立即脚不沾地冲进牢中。 她走得很快,可身后总有人不紧不慢跟着,像是一种无声的守护。皎皎心中渐渐生出不耐与厌烦,脚下的步伐愈发快了起来。 可不管她的步伐有多快,身后的脚步声一直近在咫尺。 天牢之中不见天日,有一股腐臭味道,还有各种各样的难闻味道,始终混杂在一起。皎皎从未来过天牢,她往昔所见皆是花团锦簇,很少见过这种人间炼狱。 牢中深处传来的隐隐惨叫,身旁两侧的牢房中还有谩骂和哀求。可皎皎只是微微缩了一下肩,便义无反顾跟着狱卒的指引,朝前走去。 很快,她就来到了一处牢房前。 里面的人穿着一身囚衣,坐在一堆杂乱的枯草中。旁边的人都披头散发,好不狼狈,可他的头发依旧整整齐齐,虽然白了大半,却依旧难掩身上的从容雅致与英挺。 瞧见她,里面的人也是一愣,而后才露出一丝笑,“你怎么来了?”仿佛他不是坐在监牢的草堆里,而是仍在长公主府的书房中。 皎皎从未见过这样落魄的曾怀远,她张了张口,还未出声,眼泪先掉了下来:“父亲。”几乎泣不成声。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