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心叹,脏活累活他这做小弟的都包揽了。 幻阵中的东西不知会不会吃死人。 要是人死了,这责任算他的。 陆续推开门,走向厨房。 他进屋时,夜色深重。如今出房,天光已经大亮。 *** 陈泽恍然做了一个梦。 他清楚自己身受重伤。深可见骨的伤口有如火烧一般,灼烫着撕心裂肺的疼。 忽然一阵冰凉的触感抚过伤口,宛如清冽的泉水温柔冲刷全身,流走所有的怒火与伤痛,赋予新的生机。 意识暂时回归,他缓缓睁开了眼。 梦境中的面容他已然记不清。但震撼心神的惊鸿一瞥,那种魂悸魄动的感觉,已镌刻在神魂之上。 困倦和安心同时涌上。他闭上双眼,再次昏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真正清醒,抬眼一看,床边站着一个身姿曼妙的人影。 “醒了?”薛松雨抬了一张小凳,将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床前,“吃点热食,暖身暖心,体力会恢复得更快。” 陈泽支起身,下意识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 他身上缠满绷带,伤口已经被人细心处理过。 血脉顿时灼烧喷涌,上了脸,烧得他满面通红。 虽是为了给他疗伤,对方毕竟是个姑娘。 他被一个姑娘看光了。 他又看向眼前的热食。 ……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寒碜的食物。 清汤寡水的面汤上飘着几片焉耷耷的菜叶,一些面条并未完全煮透,渗出一点白。 然而这么一碗半熟的寒碜汤面,却鬼使神差地勾着他的魂,让他不由自主动了筷子。 吃在嘴里,味道寡淡,口感极硬,有些地方甚至嚼不动。 但确实生出能融化人心的暖意。 他清楚地知晓,这姑娘救了他。 等人将面条连汤一同吃的一干二净,薛松雨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门派的修士?为何会在此处?” “陈泽。无门无派,是个散修。”陈泽朝她粗略说了自己受伤的经过。 他听说这里出现妖邪,于是过来查看。 没想到一入城就被困在幻阵里,再也无法走出。 妖兽一波一波的袭来,他势单力孤,最终不敌。 薛松雨双眼微眯,审视了他半晌,不置可否。 “你的伤已经上过药,要不了几日便可痊愈。至于幻阵,我们暂时也没有出去的办法。”薛松雨起身,打算出门,“总之你先尽快把伤养好。” “姑娘,”陈泽匆忙叫住她,“可否请问姑娘芳名?” “哦,”薛松雨忘自报家门了,“我叫薛松雨,是乾天宗的修士。” “我就在隔壁,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姑娘!” 她刚走一步,又被他叫住。 只是这回他半晌不说话,嘴唇几动,欲言又止。 “什么事?说吧,没关系。” 薛松雨是性情豪爽之人,不太喜欢别人扭扭捏捏。 半天不说话,浪费双方时间。 绛红从陈泽的脖子一路染上耳根。 “多谢姑娘为我疗伤。不知……” “……不知姑娘可有婚配?” 薛松雨瞬间怔愣,过了大半晌才反应过来。 炎天界地大物博,幅员辽阔,各地风土人情差别巨大。 有些地方对男女大防看的极重,顽固迂腐。 她自己不看重这些,何况是为了救人。 不过,无论陈泽是不是那种男女手指不小心一碰,就必须拜堂成亲的人,对她都毫无影响。 因为,他明显生了误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