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闻言只是点点头,又示意一旁的茂娘凑近,以手遮掩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听了窦瑜的吩咐,茂娘先是愣了一下,抬眼望向她。窦瑜朝她一笑,她才点点头,匆匆转身离开了这处院子。 这对主仆故弄玄虚,乌云塔忍不住问:“你让她去做什么了?” “就按你说的,找来东西与你交换啊。” 她们略等了一会儿,待茂娘折返时手上只多了一个食篮。她当着乌云塔的面犹豫着将食篮打开,乌云塔向篮中一望,发现里面只放了一盘肉圆。 窦瑜方才就是让茂娘尽快回院中,去桌上取自己早饭时没有吃完的肉圆。 她端起了盘子,递到乌云塔面前,说:“这是猪肉。按你所说,应和这个和尚是差不多的价值吧。” 乌云塔顿时一哽。 窦瑜又笑眯眯地说:“怎么?是觉得这盘肉圆配不上这个和尚?” “你——”乌云塔本也不是个聪明的性子,被窦瑜三两句话就绕糊涂了。 窦瑜自进了院子起就在观察她,见她的视线总忍不住往自己的衣裙上飘,联想到近几日她总有类似的表现,趁她还未发脾气,将话又一转,语气变得温和了几分:“我听说你想要买异色褶裙,不过下人都快跑遍了整个河阴郡也没能令你如愿。” 窦瑜并不完全肯定乌云塔是在找类似的裙子。 但她瞧中了自己几日前穿过的那件一经阳光照射便有异色,显得波光粼粼的裙子倒是不假。当时窦瑜一见她的眼神便知她喜欢,后来偶然在衣铺碰到她身边的婢女,听到了一些婢女向店主人的形容的话。 这才敢大胆猜测。 乌云塔自然是买不到的,因为那裙子是奉都城的宫中之物。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窦瑜点破,乌云塔以为她是在看自己的笑话,脸色更加不好看。 不过窦瑜并没有借此嘲笑乌云塔。 “你若喜欢,我可以送你。”窦瑜语气真诚。 冀州城远没有奉都城里的好东西多,衣裳款式皆显得有些老旧呆板,发钗等女子爱物也远远算不得精致,多数沉重且做工粗糙。其实乌云塔妆奁中也有好几件昂贵精致的首饰,只是戴久了难免觉得不够新奇。 若她一来便提赠裙之事,乌云塔就算再眼馋也会咬牙拒绝,不让她看轻了自己。可她纠缠多时,自己方才被她诡辩堵住,不知如何反驳,几乎恼怒,结果她又改口提出赠裙与自己示弱,令她心情顿时顺畅许多。 此刻分明心动,还是舍不下面子,硬是板起脸,语气却微有松动:“你穿过的我才不稀罕。” 窦瑜带着笑意道:“我还有件新的,从未穿过。” 乌云塔哑了半晌,直直盯着她,撑了好一会儿之后还是败给了自己的爱美之心,实在眼馋于那条异色褶裙,傲娇道:“好吧,人我可以送你。” 窦瑜立即说:“我会命下人将裙子带来给你。” 看着窦瑜又毫不客气地借用了他们院中的下人,一左一右架起了无难将他带走,几人走出院门后渐渐走远,直至看不见,乌云塔身边的老嬷嬷担忧地低语道:“她巧言令色,不过是想护着那个汉人和尚罢了。您这么轻易放走了那和尚,岂不是如了她的意?” 老嬷嬷是乌云塔的乳母,将她一手带大,教会她说流利的官话,对汉人异常了解又异常警惕。 而乌云塔才得了心仪的裙子,十分不在意道:“不过是一个和尚罢了,骨头又那么硬,留下也无趣,送了便送了。” 老嬷嬷却叹:“过去老可汗也以汉人为猪狗牛羊,折辱驱使他们,以为将他们驯服。谁知待他们养精蓄锐,有了能力,便对我们族人赶尽杀绝,抢夺我们的土地和牲畜,将我们逼到极寒之地居住谋生。汉人最擅韬光养晦,能忍一时之辱,您还是太过轻视他们了。” 乌云塔不懂这一桩小事何至于老嬷嬷发出如此感慨,有些莫名,又有些厌烦听她说教。 扬声打断道:“好了嬷嬷。待我换了裙子给你看,你便会信那裙子当真美丽。” 她有些迫不及待,又小声自语:“下次见三郎时要令他见之难忘。” …… 等回到了院子,窦瑜连忙命人将伤势严重的无难师父送到偏厢暂住,又让下人立即去请大夫入府来为他治伤。 大夫被请来之前,茂娘斗胆去摸无难的额头,发现他果然烧得厉害。受了许久的折磨,纵然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何况是清瘦的僧人。 好在他意志坚定,生生挺住了。 窦瑜瞧了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