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的,神色也倏地淡了下来,可见小娘子这个样子,又不舍得待她如何,只开口淡淡道,“不好。” 江晚芙却是听得一愣,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片刻后,反应过来,气得更想哭了,抬眼看他,“那世子想要如何,难不成还要我做您的外室?我纵使身份低微,也没有像您这样欺负人的!” 面对小娘子的指责,陆则丝毫不见恼怒,只是面露愧色,开口道,“今夜之事,是我冒犯了表妹,万死不抵表妹所受委屈千分之一。表妹不欲追究,是表妹宽容大度,我却做不到坦然受之。” “今夜之事,全是我错,表妹要打要骂,我一律受着。” 郎君一身锦袍,挺拔如松,淡淡的烛光,照得他眉目俊雅至极,不似往日那样清冷疏离,反倒有几分温柔。 江晚芙抿抿唇,心头那股怒火,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呲溜一声,只余几缕不成气候的青烟了。 若陆则是个不负责任的小人,满口为自己辩解,她尚且还能生他的气。 可如今,前有救命之恩,眼下他又一副君子模样,口口声声任她打骂,半句不提自己被下药,再多的委屈,她也憋回去了,只能转开脸,闷声道,“算了。” 她还能真的对陆则动手吗?就当报恩了。 但她的这句“算了”,似乎并没叫郎君满意,只见他微微蹙了蹙眉,撩开袍子,就那样不顾身份贵重,跪了下去。 江晚芙被他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吓得不轻,朝后退了一步。 陆则却尤嫌不够,面上愧色更浓,沉道,“今夜之事,错全在我。方才是我思虑不周,表妹打我骂我,又能如何。眼下,我能弥补的,唯有一件。若表妹应允,我当许以正妻之位。” 江晚芙听得一懵,脑子里乱得厉害,还不待她开口,就听得远处传来什么东西掉落到地上的声音。 她下意识循声看过去,只见两个嬷嬷从月门而出。 大约是瞧见了这边的情况,两人惊得手中灯笼落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更添乱的是,两人齐齐来了一句。 “奴婢见过世子。” 江晚芙当即傻眼,这叫什么? 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今晚为什么这么倒霉? . 接下来的事,便全然失了控制。 直到坐在福安堂里,江晚芙都没想明白,她只是来陪陆书瑜过生辰,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模样了。 倒是永嘉公主,见小娘子坐在那里,规规矩矩、板板正正,连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不敢有,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再看那张芙蓉面,唇也破了,胭脂也乱了,细白的脖颈更是不像样子,一连串的红印。 这要是自己女儿,被欺负成这个样子,永嘉真心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提着刀去砍那登徒子的脑袋。 可眼下,登徒子是自己生的,她这心中滋味,顿时就复杂了。 永嘉一贯好性子,今日都没忍住,轻轻皱起了眉,不赞同地看了眼自家儿子。 但婆母没作声,她便也不会贸贸然开口,只沉默着。 而上首的陆老夫人,更不必说。 自进来起,除了朝江晚芙说了句“好孩子,别跪,错不在你”外,便再没开过口,只沉默着,看着跪在正厅中间的嫡孙。 良久,她合了合眼,开了口,却是朝一旁的江晚芙,她伸出手,温声道,“好孩子,过来。” 江晚芙心一颤,抿着唇,乖乖上前,却没敢把手递给陆老夫人。 她怕老夫人讨厌她,像讨厌林若柳一样。哪怕今夜之事,错不在她,却也不能说,与她全无关系。 若二表哥那时候遇上的,是府里任何一个丫鬟,都不会让陆老夫人这么烦心。 陆老夫人却像是知道她的顾虑一样,一把握过她的手,柔和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鬓发,别到耳后,温声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