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谷她就一定会去风华谷,她只需赶去风华谷,定能碰上蓝以攸。 紧赶慢赶两人很快便赶到了离风华谷最近了一座城池,天色渐晚,江寻道决意先入城打探一下,两人便决定现在城中落脚。 落在城外,蓝媚先是敛了一身妖气,又在江寻道的提议下,换上了一身正经的衣裳,便向城门走去,没走一会两人便到了城门口。 荆州城。蓝媚看着城墙上的三个大字,笑着念了出来。 江寻道一愣,连忙抬起头这才发现这紧邻着风华谷的城池,竟真的是荆州城。一路上她一直担忧蓝以攸会遇到险情,倒是没有在意这么一座普通城池,如今看到了名字,心中一震,想起了她离开云清山时,江淮山和她说过的一句话。 你的父母姓许,是荆州城有名的大户人家,你若寻去...或许还能找到亲人。 这便是,荆州城,她的故土。 江寻道站在城墙下楞楞的发呆,一旁的蓝媚和守城的将士说了几句话后,伸手拽了拽她,不满道:想什么呢?天黑了快要宵禁了,赶紧进去啊。 嗯。江寻道垂眸掩去了眸中的复杂神色,跟着蓝媚走进了城门。 城中还算热闹,街巷便皆是些贩卖货物的商贩,蓝媚左右看了眼竟是相中了一家胭脂铺,拉着江寻道就走了进去。 蓝媚买了些胭脂,只是身上没带钱便偷偷在身后变出了一块碎银,江寻道见状自己拿了一块银锭,替她付了账。 蓝媚和蓝以攸的性子刚好相反,她爱说话,且停不下来。可江寻道一路心事重重,面对她的搭话,也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了过去。谁知竟是惹了蓝媚不快,咬着牙埋怨道:也不知攸儿看上你什么了,闷的跟木头似的,一点情趣也没有。 江寻道没理会她的嘀咕,找了间客栈安置蓝媚先住下,然后自己出了门走走。 她找了家路边支摊卖面的摊贩,摊主是个面容和善身材丰满的大娘,招呼江寻道坐下后,便熟练的在热水里下了面,一边煮一边热情的和江寻道搭话。 我看姑娘应当不是荆州人吧? 大娘怎么看出来的?江寻道笑着问她。 大娘得意一笑:我就是荆州本地人,在路边卖面就卖了四十年,走南闯北什么都没见过。我一听你开口,就知道你不是荆州人。 江寻道沉默了一会,等大娘把煮好的阳春面拜在面前,她这才又开了口,只是语气有些踌躇问道:既然大娘在荆州城住了四十多年,那您可知道,荆州城有一户姓许的人家? 大娘摇了摇头:荆州姓许的人家多了去了,你这么说我可不晓得你问的是那一家。 江寻道看着眼前冒着香气的阳春面,没有动筷,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的握住:姓许的大户,十几年前曾出了事。 江寻道这么一问,大娘想了想便恍然大悟了,她来了兴致往江寻道身边一站,低声道:你这么说,我就知晓了,你说的可是许通判夫妻二人吧? 许通判?江寻道抬眸看着她。 大娘叹了口气,眼神突然有些伤感:通判是官名,许通判名唤许良昭。是咱们荆州城掌管粮运家田水利的官员,那可是个人皆皆知的大善人啊。虽是官家人,可没一点架子,也从不贪污受贿,待我们老百姓如同亲友一般,他的夫人也是个貌美端正的千金小姐,两人呐,是举案齐眉夫唱妇随,恩爱的很。 江寻道默默的看着她,没有搭话,只是抿了抿唇等她继续说下去。 大娘说着说着,突然落了泪,她抬起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道:我还记得二十年前,荆州闹饥荒。朝廷的赈灾粮迟迟没有下拨,城里不少人就这么活活饿死了,许通判愁的头发都白了,就瞒着上头私自开仓放粮,救了荆州城十万百姓。之后朝廷要治罪,我们这些百姓联名上书,这才让圣上感动,免了许通判罪名。可私开粮仓是砍头的大罪,许通判还是因此削了官职,贬为了草民。我们荆州城的百姓,都记着许通判的恩情,从不敢忘。 谁知十八年前,许通判家宅突然闯入了一帮匪徒,杀了他们夫妻二人和几个家仆,还抢了钱财。就连他们刚刚出世的女儿,都被那些该杀千刀的匪徒抢走了,许通判和他的夫人就这么丧了命,连最后一根独苗都没保住,如今也不知是不是活着。 江寻道垂头听着大娘的啜泣愤恨的声音,眼睛像是突然进了风沙一般,疼的她都快落泪了。 后来,我们荆州城的百姓通通都出了城,把这十里八乡的山匪老巢都端了。可他们没人承认杀了许通判,就算治了罪入了大狱也都说是被冤枉了。能怎么办,就算把这些山匪都杀了,许通判他们也活不过来了。不过我们荆州城的百姓都是有情有义的人,这么些年一直记挂着许通判的恩情,每逢佳节还有不少人为许通判的女儿祈福。只望那个孩子还好好活着,就算活在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