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将手里的长剑丢在地上,他揭下面具,笑了声:“周大人,你先前可不是这么说咱家的。” 听见熟悉的声线,周景面色生白,瞧见那张把持朝政的奸宦的面容,他瞬间敛起笑意,变成一副严气正性的模样。 “掌印大人理应在大内替圣上分忧,怎么到这儿来了?” 靳濯元没有回他的话,同样反问道:“周大人不是去顺州清查赋税,怎么半道被人追杀了?” 周景咬着牙,他极其不愿同这奸宦打交道,可偏偏他手里的差事,都逃不过向靳濯元回禀。 眼下既然撞见了,倒不如趁热打铁,将顺州的事一并交代清楚。 他抬手指了指丰乐街耸立最高的酒楼:“不知掌印在重泽楼可有余位?” 靳濯元点头,余光朝陆芍那处望去:“周大人先去,咱家一会儿过来。” 说罢,便有东厂的人将地上的杀手提回诏狱。 他踱步至陆芍身侧,瞧见她身边还站着一个惊慌失措的姑娘。 “厂督,这是翰林院学士之女裴茹儿,方才那人马儿受惊,冲撞的就是裴姐姐的马车。” 裴茹儿头一回见靳濯元,被他凛然的气势吓着。所幸他生着一副好看的皮囊,被火树银花的灯市柔和了生冷的棱角。她颔首施礼,问了声好。 靳濯元只是瞥了一眼,伸手搭在她的脑袋上:“有没有吓着?” 陆芍摇了摇脑袋,见过除夕夜的杀戮,这等打斗已经吓不着她。 “没吓着就好。”他替陆芍拢好斗篷,又将自己的狐狸面具交在他手里:“方才那人是给事中周景,同我有要事相商,眼下我要去重泽楼,你若还未尽兴,便让裴姑娘陪你逛逛,累了便嘱咐福来送你回府。” 他生怕陆芍担心,一五一十地交代着自己去向。 陆芍乖乖地点头,目送他离开。 裴茹儿调转视线朝耸立在河畔的酒楼望去:“眼下才去重泽楼,不知还有没有余位。” “重泽楼...” 陆芍嘟囔了一声。 她突然记起,重泽楼便是厂督冬至夜带她去吃饺子的那座酒楼。 里头的菜式自然是全汴州最时新的,然而重泽楼里最受欢迎的,还是那些个不呼自来,花枝招展的剳客。 甫一记起冬至那日,四个剳客围坐在厂督身侧,唱曲的唱曲,斟酒的斟酒,眉眼柔情,似要将人醉软在这纸醉金迷的温柔乡里。 她便有些沉不住气。 第69章 你能不能喜欢我一些,哪…… 裴茹儿见她迟迟未能收回视线, 便温声问她:“怎么了?” 陆芍讷讷地转过身,沉吟片刻,开口道:“姐姐, 我有些乏了。我们也去重泽楼坐坐罢。” 裴茹儿也被方才失控的马儿吓着,没了逛灯市的心思,亦或是说她的心思在香车受惊之时,隔着毡帘掀起的缝隙,落在了别处。 二人沿着满是花灯的岸堤, 各怀心思地往重泽楼走。 元宵这样热闹欢庆的时日, 重泽楼大多是没有余位的。只是掌柜八面圆通, 在这儿汴州城内最是老道周全,他会事先留几个不上座的雅间,特地给那些达官显贵备下。 陆芍和裴茹儿光倚着自己的身份, 没法在酒楼讨个落座的地方, 福来去周旋了一番,掌柜才弃下金算盘, 亲自将人引至雅间。 二人在软垫上落座, 福来接过陆芍手里的斗篷, 正是要出去, 陆芍却佯装漫不经心地提起:“福来, 厂督也在这儿?” 福来将斗篷搭在臂弯里,躬着身子道:“夫人,就在楼道转角处的第三间。夫人可是要我去知会一声?” 陆芍立时摇头,随后伸出纤指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福来是识趣的,料想这是主子之间的小情-趣,便颔首点头:“小的知道了。” 随后阖上屋门。 裴茹儿察觉出她的小心思,直觉她并非是逛瓦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