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了她。 张支书悠悠地问:“还分不分泥鳅?” 廖桂枝消停了。 鱼和猪肉都是按照平时大家劳动的工分分。有的人家工分少,不是偷懒,是确实家里干活的少。 为了照顾这些人家,泥鳅就按户分。 跟父母没分家的人不愿意。 哪一大家子没有一家工分少的呢。 张支书就让那不同意的找他们亲戚要,亲戚工分少。 不是一个祖宗就是同父同母的亲人,快过年了哪好意思做这么绝啊。 张支书见没有异议,就这么分下去。 然而分好还得收拾池塘,结果张支书带人忙到半夜,第二天早上吃饭都没起来。 小芳以前觉得她爷爷奶奶种地辛苦,看到张支书累成这样,暗暗提醒自己,大学必须考。谁拦着都不行,包括方剑平。 方剑平敢拦着,她就敢离婚。 话说回来,方剑平也没想到这么辛苦。也明白为何以前都是一天杀猪一天起鱼塘。 出了家门他感触更深。 以往早饭后墙角都有人侃大山,今天格外安静。 哪怕外面艳阳高照,也不见王秋香等人出来晒着太阳纳鞋底。 方剑平揽下午饭,午饭后叫上小芳他俩轮着挑水,然后他收拾鱼。 张支书和高素兰两口子一个蹲在堂屋门东边抽旱烟,一个坐在西边纳鞋底。 高素兰做惯了不需要看鞋底,就打量来回进出的闺女和女婿:“一直这样就好了。” 这一幕张支书这辈子都没敢想。 可是真真切切出现了。 张支书感慨:“谁说不是。”叹了口气,“剑平的父母还不知道。我现在就怕他父母知道,过来二话不说把他弄走。” 这点高素兰没想到,她觉得没那么容易,“回去干啥?我觉得剑平宁愿在这儿,也不想回城当个游手好闲的人。” “就怕有工作啊。” 高素兰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担心:“剑平会啥?” 张支书想想,会种地会读书,可他没机会上大学,城里也没地给他种。 思及此,张支书又不担心了,“留两条鱼和二斤肉。我估计小孙年会来给我拜年。到时候拿给他。让他帮剑平问问,抽空再去兽医站看看。” “少不少?” 张支书:“不少。农场的鱼贵,猪肉要票,有钱也买不到。” 吃惯了不要票的东西,高素兰忘了。 想起昨天杀猪,高素兰不禁说:“养猪场还有一些小猪崽,五六月份就该长到了,到时候再杀一次吧?都搁到年底太累了。” 张支书也有这个打算。 阳历六月差不多是夏收过后。 那时候人很累,吃点好的补补身体,也能给大家加加油提提气——秋收的时候好好干。 “我找老六他们合计合计,多给小猪崽子补补。来年种些春红薯,回头那几头母猪再生了正好用鲜红薯叶子喂。” 张支书说到此磕掉烟袋锅子里的烟灰就去找几个小队长,交代他们不用省猪饲料,小猪崽子能吃多少喂多少。 一队长担心农场不让种纯红薯。 张支书想想张庄摊一片河头,那河头不在农场的耕地范围之内,可以搁那边种春红薯。 这点点出来,一队长觉得可行,随即就记在自己的小本上,年后带人修河头。 一队长在村委会把一件件记下来,方剑平在家也没闲着。 他在算他和小芳的存款。 小芳很想直接说,有啥好算的,再算也没两百块。 方剑平稀罕,小芳的钱放饼干盒子里,他就一遍遍数他的钱。 小芳实在忍不住:“再数也没我多。” 方剑平笑了:“我在算怎么花。” 小芳没听明白。 方剑平拿出几毛零钱,“这个给你买发卡和头绳。”又拿出一块钱,“这个买牙刷牙膏。”接着拿一张五块的,“这个买麦乳精。听说糖限购,糖果不限购。不是太贵就买点。你的铅笔用完了,还得买铅笔。” 小芳眼看着他手里的钱越来越少,心里越是闷得很,鼻头还有点酸。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