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小时候。小时候有几个懂事的。我觉得小芳不笨,多学学过两年可能就好了。” 张支书摆手:“别安慰我了。水快凉了,你洗吧。洗好再给她倒。” 方剑平挽起衣袖:“真的。” “不笨就会这一句?” 张小芳趴在门后听到这句话觉得她可以出去了。 “谁说我就会这一句?”张小芳凶狠狠的把后面三句说出来。 方剑平笑着看着张支书。 张支书惊得微微张口,不敢置信看向方剑平。 方剑平点头。 张支书不禁朝闺女走去,摸摸她的脑袋,“不会长大了开窍了,我和你娘不知道吧?” “一个大傻一个二傻,你们知道啥呀。”张小芳故作嫌弃地瞥他一眼,挥挥手,“起开啦,别耽误我刷牙。” 张支书一点不生气,因为闺女会背诗了。 这个惊人的发现比二十年前村里人越过全村长辈选他为村支书还让他震惊。 张支书忍不住问:“闺女,知道啥意思吗?” 张小芳口中含着泡沫,知道也没法说啊。瞪大眼睛看着他,还让不让人刷牙了。 “你刷,刷好咱爷俩再说。”张支书也不走了,就蹲在闺女对面。 张小芳心里憋得慌,只是一首幼儿园小朋友都会背的诗就能把他稀罕成这样,要知道他闺女没了得多难过啊。 原本张小芳还想等过几年变聪明了,再跟他们透漏一点点,比如她以前魂不全,这几年补全了,她已不再是以前的她。 这一刻张小芳决定把这件事带进棺材里。 张支书和高素兰老两口目前为止没有对不起方剑平,更没有对不起她。她不是原来的张小芳,不会再犯傻,老两口不用为了闺女昧着良心做事,干嘛还要承受这种痛苦。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前半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甭管原来的张小芳做过什么,她始终占了人家闺女的身体,有义务给他们一个幸福的晚年。 这样想张小芳心里好受多了,也有心情作怪,凶狠狠瞪一眼她爹。 张支书不以为意的往后移一点,依然面对面看着她。 方剑平也没想到一首这么简单的诗能把他激动成这样,暗暗决定以后每天教她一首。 高素兰觉得老头子瞎激动,就算缺的心能补回来,那也得成千上百首。她一天记一首也得一年半载。 “她爹,过来烧火。” 张支书头也不回地说:“忙着呢。自己烧。” “忙着跟闺女大眼瞪小眼?赶紧过来!” 张支书习惯了听媳妇的话,下意识起身,到一半又蹲回去,“又不炒菜。你把馍放箅子上自己不就烧了。” “快点!”高素兰拔高声音。 张支书一听她声音不对,慌忙起身,“来了!做个饭能要多少人?一天天就你事多。你也出去看看谁家爷们天天往厨房钻。” 高素兰道:“你也出去看看谁家还没吃饭。” “我不用看也知道都没吃饭。” 吃了饭就得干活。张支书可是知道张庄这些人,早上一个比一个能磨叽。就算吃也是关上门。没人去干活,他敲着破锣通知,他们再慢悠悠出来。不过也就冬天这样。农忙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早,不需要他通知,吃了饭就下地抢收。 虽说也有人偷懒,但这时候都没心思计较。因为大家都偷懒,赶上下大雨庄稼泡坏了,大伙儿都得饿死。 以前有人偷懒张支书还会亲自去找。后来知道只有他们的长辈能治住,干脆找他们长辈。小辈不知道如今的好日子多么来之不易,长辈们知道。 以前土地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国家,属于黑心肠地主,一天干到晚,两天干到黑,吃不上还有可能被打。所以甭管这些长辈人品如何都见不得地荒,所以都很支持张支书。 高素兰在张庄这么多年也知道村里人啥德行,顿时无言以对。 张支书见状,道:“那你烧吧。” “你给我站住!一首诗你至于吗?哪天你闺女背三五百首,你再稀罕也不迟。” 张支书:“那不可能。剑平上那么多年学也没学这么多诗。” 高素兰不信:“别以为我没上过学。” 方剑平洗好脸把水倒了,进来给张小芳弄热水:“婶,叔说得对。” “那你都学啥?” 方剑平:“数理化,还有历史政治那些。” “高中生就学政治?”高素兰不禁问:“那不是大人的事?” 张支书叹气:“你可别说了。越说越显得你啥也不懂。” “我不懂能怪我吗?还不是怪那万恶的旧社会。你当我不想懂?”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