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一般,再次打开了书卷。 既然发誓要好好疼夫君,又怎么能甘心就此罢休。他的性子,最清楚不过了,可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糗。哪怕自己不能依样画葫芦,也总不至于让他太受苦。瞧瞧画卷中,那些眉清目秀的男子,清一色奄奄一息,就好像浑身的气力被抽干。 她哪里舍得啊? 她双手揉了揉滚烫的面颊,试着让自己冷静一些。看得久了,全身也变得软绵绵,酥酥痒痒起来,恍惚中,只觉得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轻轻呢喃,那个声音像了谢珩,就好像细沙划过琉璃瓦,疏疏浅浅,浅淡均匀,越靠越近。 她轻轻闭眼,手中的书卷落到地上,迷迷糊糊中,轻唤了一声,“阿珩 没有人回应,可她却又清楚地看到谢珩那双盈满春心的眼眸之中碧波荡漾,清风袭来,捎来一阵卷帘香。她伸出手去,眼前分明是大雪初霁,皓月当空。江河之中,一叶扁舟,随夜风轻轻摇晃。船桨划行其中,船帆远了,但浪潮声大,不绝于耳。却不是惊涛骇浪,只是柔柔的春水,就像身体里快要溢出来的那股温柔,让她忍不住跟着哼哼唧唧,娇声宛转。 小舟又剧烈地摇晃起来,天开始下雪了,落在她的身上,却也不是冰冰冷的冬雪,更想是温热的烛光,炙热滚烫,仿佛要将她身上所有的血液烤干。舟行颠簸处,又过了弯,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颠簸起来,仿佛置身于绵软的云端,她只想摘下一朵,细细品尝,明明在眼前,伸手可触及,偏偏又近不了嘴。叫人心痒难耐。 “我想……”她双眼含情脉脉,宛若燕语莺声。 终于绵软的云朵,似乎近了些,只剩下能掌握在手中的那种柔和,分明越来越炙热,身上仿佛有温热的泉水,缓缓流去,随即一泻千里,奔腾在小舟之上。 除了苏木槿,连着谢珩也整夜失眠。邢谦想着这几日并未当值,想着好好歇息一阵子,等成婚之日,才有精气神,保卫好整个王府。偏偏路过庭院的时候,见谢珩独自一人,对月邀引,还没来得及走开,谢珩却起先唤住了他。只是跟了他这么久,邢谦也很少见到他这样坐立不安,心神不宁的样子。 “邢谦,陪本王说说话。”他道,极力掩饰内心的慌乱。大婚是喜事,他为了这一天,不知道熬了多少个日月,可不知为什么总是高兴不起来,反倒心情重重。 “殿下,明日就要成亲了,您不需要养精蓄锐,休养生息吗?”邢谦一愣,嘴角微微动了动。 “什么养精蓄锐?本王的身子好得很,你这是在杞人忧天。本王怎么舍得心爱的女人,在新婚之夜,受这样的委屈?”谢珩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邢谦一脸茫然,也知道谢珩大概是说错了话,神色异常淡定,“殿下,末将的意思是明日宾客众多,您今夜应该好好歇息才是。” “你、”谢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确信他的神情并不是假装,才松了口气,装作若无其事道,“原来你说得是这个啊!” “殿下以为?”邢谦问,眼神极其无辜,思绪翻飞。 “没什么,”谢珩慌忙避开又道,“你知不知道,本王等这一天,真的等了很久。” “殿下,末将知道的,而今你与二小姐也算是终成眷属了。”邢谦的话,少得可怜,但眼里满是喜悦。 “陪本王喝点酒吧!”谢珩说着,往旁边的另一个空杯子里满上了酒,“自从阿琛离世后,本王再没有这般开心过了。” 邢谦并没有接过酒杯,只是老老实实道,“殿下知道的,末将不能沾酒。恐到时候惊扰了殿下,失了礼数。” 酒香四溢,有心却没胆。 他说的是真话,依稀记得,也是差不多的场景,同样是谢珩拉着他喝酒,没几杯下去,就已经酩酊大醉,且说了一大堆天南地北的胡话,与平日的冷冰冰,不言苟笑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气得谢珩眉头紧皱,三天不都曾同他说一句话。明眼上看起来血气方刚的少年郎,谁想酒量极差,有了前车之鉴,他那里再敢明知故犯。 谢珩经他这么一说,也有些犹豫,酒杯收到一半的时候,又推了出去,朗声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