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的五官容貌如刀刻一般,无可挑剔,青涩中不乏沉稳,正是意气风发的好年华。换成是任何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怕也难以守住矜持,偏偏现在又离得那么近,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从她的额头眉眼处,一路挪移,最终在她的嘴角处了停了下来,他抬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碰,却见指尖多了一小粒梅花糕碎末。 方才只顾着梅花糕好吃,竟如此粗心大意,叫他揪住了小辫子。况且方才自己的举动,还有那句话,叫人觉得,他想对自己做什么想入非非的事。她几时有的这种歪心思,简直叫人羞愧欲死。 “本王倒真以为你心情不好,可眼下看来,是本王多虑了。” 谢珩此时的心里也欢喜得不得了,可神情并无半分波澜。方才苏灵兮的一番话,倒让他真的以为,她是又受了什么委屈,生闷气了,现在看来,不仅什么事都没有,还美滋滋地吃着梅花糕呢。 见他终于松开了双臂,她才得以又机会从往旁边挪了几步,小心翼翼道,“殿下见笑了,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他负手而立,一双明亮的眼眸在她的身上粗粗打量了一下,看着她面色红润,又回想起方才苏灵兮那肿得厉害的脸颊,想来气力早已恢复,身子并无大碍。白白叫他担忧了一晚上,今日得空一些,便匆匆赶来,却是虚惊一场。 只是他再担忧,可神情依旧是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也不多问,淡淡道,“本王今日来,是要取回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 苏木槿:“……” 她立马就想到了那个香囊的纸样,可区区一个纸样,好像也犯不着他亲自前来,使唤个丫鬟,叫人送回去就行了。可细想也不对,谢杳说此物,他收放得极好,可见此物对他有个非同一般的意义,唯恐再次丢失,亲自跑一趟,想想也不无道理。 可倘若,自己将那纸样拿了出来,不就是出卖了谢杳了吗?她可千万不能不打自招,倘若真的追问起来,矢口否认就行了。谢珩胆子再大,也不敢搜查她的闺房吧。 “殿下说笑了,我这儿哪有什么东西是殿下的啊?”苏木槿抬头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那样的眼神,叫谢珩看了,心底的冷硬一泻千里,瞬间柔软徘徊,无辜之中又带着一丝可怜,叫他一开口,根本就舍不得加重语气。 他以手掩鼻,轻咳两声,“如此看来,你倒是挺钟意本王那件披风,想占为己有了?” 听闻此言,她这才恍然大悟,原先已宁静下来的脸庞,这会子又爬上了厚厚的彩霞,万分尴尬道,“请殿下稍候,我这就去取来。”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模样,他心底泛起了一丝微甜。其实他也不是特意为这件披风而来,只不过想过来瞧瞧她,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光面堂皇的借口来。 苏木槿取了披风,轻轻地交到他的手里,“是我大意了,多谢那日殿下的关怀。” 披风已被叠地整整齐齐,上头还有淡淡的檀香味,甚是好闻。 他微微颔首,接过披风的时候,稍稍一愣,随即迅速打开,双手一甩,披风贴身落在他的身上,动作轻盈潇洒。 两人沉默了半晌,谢珩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瓷瓶,递给了她,嘴角微动,“这伤药是前些日子父皇赐给本王的,今日本王出门时,无意在衣袖中发现的,捎带回去也麻烦,不如你留着吧。” 原来,那天他都瞧在了心里,只是没有说出口罢了。这样细微的关切,让她眼里不禁热浪翻涌。 不过明明是感人肺腑的一番心意,怎么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如此别扭呢? 苏木槿目光流转,淡淡一笑道,“多谢殿下关怀,爹爹常年征战沙场,府里也时常备着上好的伤药。不过是一点点小伤罢了,已经差不多愈合了。况且此物是圣上特赐殿下的。殿下转送给臣女,于理不合。臣女万万不能收,还望殿下恕罪。” 他眼神有些躲闪,听她如此长篇大论,更是心生不悦,便将那小瓷瓶硬进了她手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