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蕙真想瞪他,早不睡晚不睡,她才缝两针就要睡,针线筐白拿了。 她重新穿上软底睡鞋,将针线筐放回桌子上,回来时灭了灯。 走到床边,殷蕙放下帐子,要爬到床里面时,一双结实的手臂将她搂了过去。 从先帝驾崩到现在,夫妻俩大半年都没有过了,他这一抱,殷蕙的呼吸就乱了,察觉魏曕低头凑过来,她也误会了,手习惯地勾住他的脖子,微微扬起脸,闭着眸子等着他来亲。 魏曕顿了下,到底还是没能抗拒妻子的思慕与热情,先将人带进被窝。 其实他刚刚,只是想抱着她说话。 窗外寒风凛冽,帐内倒是春意盎然。 不知过去多久,魏曕丢了一团卷起的衣裳到帐外,等他收回手臂躺好,殷蕙又贴了上来,软绵绵地依偎在他怀里。 再暖和的手炉,都没有他的身体暖。 魏曕捏了捏她的耳垂,声音带着事后独有的暗哑:“外面的事,你都听说了?” 这话题够重的,殷蕙一下子从那种惫懒困意中清醒过来,枕着他的手臂道:“嗯,二嫂跟我讲了很多。” 魏曕:“怕吗?” 殷蕙想起上辈子的恐慌,一边抱紧他一边点点头。 魏曕开始顺她的发丝:“看你白日,倒还算沉稳。” 殷蕙轻轻叹了口气:“衡哥儿、循哥儿都看着呢,尤其是衡哥儿,越来越敏锐了,我若慌了,他还怎么读书?” 魏曕:“那怎么也没问我?” 这半年多,他虽然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前面,每个月也有几日陪她,她竟然也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殷蕙低哼一声,用幽怨的语气道:“您的话都是金子,您不想吐金子给我,我也不敢劳烦您吐,反正我该知道的,二嫂都会告诉我。” 魏曕沉默。 二嫂能知道什么,二哥知道的都不多。 不过,这事太大,就算她问了,他也只能安抚她不用怕。 “今晚我回来之前,二哥叫我过去喝酒,还说二嫂偷偷往衣裳里缝银票,都是跟你学的。” 殷蕙吃惊地撑了起来,好笑地看着他:“二嫂还真缝了?” 魏曕:“莫非你没缝?” 殷蕙当然没缝,一是她知道燕王府不会有事,二来就算真有事,藏两块金叶子或许还有用,银票兑起来太麻烦。 “当然没缝,二嫂太胆小,怕得脸都白了,我又安慰不了她,便提了这个法子,谁知道她还真做了。” 魏曕明白了,将她拉回怀里,免得肩膀着凉。 殷蕙看着他的下巴,想了想,问:“咱们用缝吗?” 魏曕摸她的头:“不用,没到那个地步,真有什么事,我会护着你们娘仨。” 这话与上辈子差不多,只不过当然没有循哥儿,只有殷蕙与衡哥儿娘俩。 “我都听您的。”殷蕙依赖地抱住了他。 在这件事上,魏曕便是他们一家的天,他在,她与孩子们才能活得体面,无人敢欺。 秦王、代王都倒了,朝廷开始着手对付燕王。 冬月下旬,朝廷调刑部侍郎章炳为北平府巡抚,入住平城,同时调遣谢桂、张锡两员大将接管了郭啸手里的燕地十万禁军,另调兵遣将到平城周围各地,将整个平城围在中间,大有瓮中捉鳖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