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们说好话,说这是赶考的秀才,让少东家留些以后见面的余地,少东家骂上几句走开,对于秀才的尊重半点没有,更别说请舒泽吃饭,更别说给舒泽挣钱的机会。 元连带着一百来个秀才,晚上船早进京,结果京里京外客栈住满,云飞指点一些秀才们往村落里寻租房。 舒泽到的时候,村落里租房也要价奇高,他只能一退再退,退出京门二十里寻房子住,遇到同村有几个秀才,想和他们攀谈往来,互相聊一聊文章彼此促进,几个秀才和他住在一起,不用说一样的盘缠不多,见面后就骂天骂地,骂全国这一科秋闱的多,骂这一科中的秀才富人多,一个人赶考带进京十几个奴才,害的大家没地方住,骂这个年进京的商人多,一个商人带着成队的伙计和车辆,害的大家没地方住。 这一年进京的各项人等也确定多了些,让他们赶上了,一退二十里住下来,听说京里从汪学士的家学开始,几处家学公开讲学,只要学里站得下,就能进去听。 可他们听不成,大雪天里的二十里,相当于春暖花开的三十里,来回六十里路先去掉大半天,冬天日短夜长,需要早起晚回,别说城门不按他们需要的钟点开和关,在外面奔波饮食上又要多花钱,样样不合适。 几个秀才骂完了,又怕消息不真,到家学后要给先生钱,索性大家窝在房里读书吧,多读一遍倒是正经。 舒泽足够省钱,然后他要在京里住三年,租房和灯油是最大的花费,他白天做工晚上得读书,他手里的钱没剩下多少了,如果不够的话,他打算白天夜晚都做工,攒够钱就读一个月书,再去攒钱。 有人在这里可能要说,去集市上边读书,边帮人写信,不是挺好?去店铺里当写写算算的账房先生,有吃有住收入也好。 包括在后世里,码头卖苦力的每天收入比一般店员要好,舒泽不够用是他人生地不熟,不见得每天都能找到工做,他的开销比做工的人高,文房四宝灯油租房,又处于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发育年纪,还好他没有生过病,否则花费更高还不挣钱。 别就当账房,就是跑堂当小二,也得有保人才能收留,舒泽外地口音,谁会给他作保? 初去店铺做工称为学徒,学徒头几年只管饭不给钱,所以叫“学徒”,干活不分日夜,舒泽还想读书,他做不了这活。 四十两崭新的银票摆在面前,讨厌的元财姑又在厨房,油灯幽幽照在银票上,舒泽扪心自问,他无法拒绝。 还有一点让舒泽害怕,让他不敢拒绝元财姑,元财姑一直提到秀姐,要是知道自己撵走元财姑,秀姐会不会认为自己不给她颜面? 他没有收起银票,但是元秀姑端着饭菜进来时,舒泽也没有提起撵走她的话。 夫妻对坐用饭,元秀姑可快活了,她不住的说着话,说一句给舒泽夹好几筷子肉,舒泽看着堆尖油光的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