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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手捡红豆,彩线成串


而是八辈子仇人。

    秀姐此时形容,俨然就是以前的自己。

    姑娘们,都是要害羞的。

    黎氏就装看不见,徐行几步,也扎到绿竹那一堆里,这样就不显出自己独自在一旁欣赏什么,也不会让主人觉得冷落自己,还要分出心神在自己身上。

    元秀就看了红豆,她的眼睫闪动几下,果然好看,又强行忍住愉悦,把个眼神斜瞟,放到燕燕打开的信上面,望着那起笔蚕头落笔燕尾的端正字体,燕燕、绿竹常说的话到元秀心头。

    世子的字,着实好看,这一手隶书足见功夫。

    按见字如见人的说法,有一位潇洒风流的才子伫立面前。

    元秀每一回看云展的信都免不了生气,是她先被字拿住心神,很容易就看进去意思。

    云展看元秀的信不动气,是他以发现挖掘未婚妻才学的角度阅读,看到元秀一手簪花小楷,世子高兴,看到元秀运用典故对骂流畅,世子很高兴,这表明他没有定错亲事。

    元秀就不相同。

    婆家的府第、丈夫的官职,都让她有喘不过气之感,除非不要这门亲事,否则元秀向上仰望是必然的事情。

    有人要说,读书的姑娘你没有魄力,你应该胸怀日月脚踏山河。

    那你想想吧,读书人时常想的是中举做官治理国家,从七岁进学的时候就揣摩家国大计,他出口成章是应该的,说不出来才奇怪。

    种田农夫从早到晚想的只能是风调雨顺,他要天天不想着田头,也就不叫农夫,叫隐居。天天想着赢利,不叫农夫叫商人。

    商人们巴不得朝利夕盈,天天想着治理国家的,迟早要叫秀才。

    春秋时期的郑国商人弦高,做生意的路途上,智退秦军保卫国家,这是个案,不是随手一抓,商人里就出来一堆的弦高;长沮、桀溺是孔子遇到的两位种田隐士,说的话让孔子也怅然一时,总不至于跑田头随便问一问,全是种田隐士。

    元秀,就是元家的一个小姑娘,她的祖父心怀治理国家,死里逃生返回家乡,一生无官无职;她的父亲在上一个衙门坐冷板凳,现在的衙门里被当地彪悍的守将瞧不上;她的三叔跟着岳家亲戚在任上,还没有官职。

    从地位上来说,这是一场天地般悬殊的亲事,虽然是读书姑娘,却不做功名之想,在过往岁月里属于个人的魄力,招架不住这种悬殊,她能频频的以书信抗争,已经是个有勇气的姑娘。

    再说,敬重她的夫婿,是她所受教育里的一环,其实夫妻互相敬重也应该是所有社会里的一环。

    说到这里,又有人要说了,眼前看到的清一色渣男怨女,好吧,看问题你总要细致一点,云展这不是也在表现他可以依靠,他郑重提亲事,殷勤发书信,他对元秀的敬重就在这样的举动里面。

    这一封信的内容,就又一次让元秀看了进去,她强行维持的端庄闪了个空,满面的红晕灿若云霞。

    “手捡红豆,彩线成串,珠玉陪衬,秀卿赏玩。”下面盖着小印,写着红泥主人,不用问了,这是云世子的别号,或者是他认可的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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