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一听这曾二河说罢,极有耐心地坐下。 “你想招认什么?” 曾二河道:“我叫曾二河,本是天津卫的军户……” 张静一笑了笑:“不,你不是天津卫的军户……” 曾二河一愣。 张静一站了起来:“显然到了现在,你还想欺瞒我了,你以为我没有查清你的底细吗?” 曾二河打了个颤:“我……我乃大同府的军户,从前是大同府的。” “怎么又成了大同府?”张静一轻蔑的看他。 “来……来之前,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说辞,是……是害怕被你们得知真正的身份,祸及家人。” 张静一淡淡的看他,没有丝毫的表情:“继续说。” “只是因为……我杀了人,犯法……” “杀了谁?” “在大同与人发生了争吵,一时气愤,杀了人,于是便逃了出来。” “而后呢?” “而后有人寻到我,将我豢养在一个庄子里,每日练习弓马。” “这一次是谁叫你来的。” “是……是……” 张静一厉声吼道:“说!” 曾二河只好道:“刘鸿训,礼部尚书刘鸿训。” 一听刘鸿训三个字,张静一立即豁然而起,他背着手,来回踱步。 怎么可能是他? 虽然其实有所怀疑,可是刘鸿训这个人,平日里不像是一个有胆子做这种事的人。 张静一回眸道:“确定吗?” “确定。”曾二河笃定地道:“十分确定。” 于是张静一皱眉道:“他对你说什么?” “他……他说……”曾二河道:“他说,叫我办一件事,十分安全,夜里去菜户街那儿接一个人,接到人之后,就会安排我去天津卫……” “我是一个亡命之徒,只能听从他们的安排,自然不敢拒绝。何况他说绝对的安全,说是太子在他们的手里,你们绝不敢对我如何,否则我的性命,就等于换了太子的性命,我心里便想,若如此,便是十万军马在前,我也不害怕了。” “只是这些?” “没……没有了。” 张静一依旧感到震惊,惊疑地道:“真是礼部尚书刘鸿训?” 曾二河道:“是,是他。” 张静一的内心,似是久久不能平静,他站起来,又踱了几步,深皱眉头道:“除了刘鸿训之外,还有其他人吗?” 曾二河哭丧着脸道:“再没有了。饶命啊……我……我被他们骗了,我……” 张静一冷笑,回头看一眼书吏。 这书吏似乎听到刘鸿训三个字,也吓了一跳。 要知道……刘鸿训可是堂堂礼部尚书,天下知名的人物,是清流中的清流。 这样一个人,居然勾结了商贾,还做出了这些事。 张静一闭上眼睛,沉思片刻,才轻轻张眸道:“去叫邓健。” 一会儿工夫,邓健便来了。 张静一吩咐道:“你做好准备,去拿人,我需立即入宫一趟。” “这一次拿谁?” 张静一却是道:“我先需去请旨。” 邓健便点点头。 张静一随即入宫,皇帝正在西苑,因而张静一抵达的乃是勤政殿。 勤政殿里,却没想到此时天启皇帝正在与内阁大臣和各部尚书们议事。 听闻张静一来了,也不避讳,直接将张静一召进来。 进殿后,张静一一眼就看到刘鸿训面带微笑地坐在一侧。 张静一先不露声色,行了个礼:“陛下……” 天启皇帝眉飞色舞地道:“朕方才还和众卿提及你呢!听说你在弄军校报考,报考的人竟有七八万人,哈……真是吓人,这可比科举还要热闹了。不过众卿看法不一,尤其是刘卿家,他可对你有一些怨言,说是搅得许多人都不事生产了。” “不事生产?”张静一道:“这……臣倒是不知为何了。” “说是许多人去认字和学算术了。” 张静一笑了笑道:“让人认字和学习算术,有什么不好呢?” 天启皇帝不说话,却是看着刘鸿训。 刘鸿训则是大喇喇地道:“所谓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只有大家各司其职,方才可天下太平,何况只学一些字,又有什么用,反而让人心浮动,百姓们变得不安分了。” 张静一今日居然没有生气,而是别有深意地看了刘鸿训一眼,道:“是吗?刘部堂说的颇有道理。” “既有道理,那么知错能改也是好的。”刘鸿训显得很欣慰,捋着长须道。 张静一则道:“陛下让我募才,将一些优秀的人收拢去东林军校,我思来想去,也只有用考试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