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置之死地,此时的魏忠贤,更多的像是猫戏老鼠一般,他想要得到的……是张静一的心。 用后世的一首歌来形容的话,那么此时魏忠贤大抵是想让张静一乖乖跪在自己的脚下唱一首《征服》。 张静一骑着马,听说自己盘剥和欺压了一个叫刘四的人,他的内心大抵是懵逼的,这人……我不认识啊。 难道……是王大哥或者是邓二哥…… 不对,不对,他们现在每日都在流着眼泪卖棉布,还有这个心情? 这一路穿梭过繁华的里坊,内城各坊……都是热闹非凡。 可慢慢的接近清平坊的时候……很快,味道就不对了。 首先就是各种臭烘烘的味道…… 哪怕是车中的天启皇帝,也不禁皱眉起来。 他掀开帘子,便见许多低矮的民房,非常局促的拥挤在一起,民房大多都是夯土制成的,没有用青砖,道路开始变得崎岖,以至于马车也变得异常的颠簸起来。 于是,天启皇帝不得不下车步行。 领头的乃是一个宦官,这宦官已经查明了刘四的住处,终于……在许多的污水和垃圾之中,宦官在一个地方驻足。 这是一个低矮的庐舍,占地很狭小,两边都和隔壁的庐舍挨在一起,共用一堵墙。 只见这门前正蹲着一个头发发黄,蓬头垢面的孩子。 一见有生人来,蓬头垢面的孩子便像受惊的小鸟,一下子便跑开了。 天启皇帝看到了孩子,本来还想打个招呼,以示自己的慈和。 谁料那孩子疯了似的跑了,于是天启皇帝精心准备好的笑容便僵硬着,慢慢凝固。 他随即打量着四周,不禁皱眉起来。 身处在宫中,虽然偶尔也会出宫,可去的地方,无一不是达官贵人们出入的地方。 因此,天启皇帝第一次知道,就在这天子脚下,竟有这么一个所在。 不只是那隐隐带着恶臭的气息,还有无处不在的污浊,甚至是这根本没办法遮风避雨的庐舍,无法下脚的泥泞,都让天启皇帝大开眼界。 宦官想要先上前去叫门。 天启皇帝则是回头看了张静一一眼,这个时候……他的心情大抵是复杂的。 因为……他无法想象,张静一居然这样的狠心,难道只为了贪图钱财,连这些可怜的遗孤,都要压榨? 天启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却是制止了宦官叫门,而是亲自上前,推开了柴门。 外头的动静,终于还是被里头的人察觉了。 有人开了门,却见一个二十一二岁的汉子,一瘸一拐的出来。 这人衣衫褴褛,虽是显得年轻,可肤色却很糟糕,黝黑得像黑炭似的。 他的腿应该是得了什么脚疾,走起路来,一深一浅的。 这人……就是刘四。 刘四突然见这么多人来了,显得有些惶恐:“你们……寻谁?” “你是刘四?”天启皇帝上前。 刘四踟蹰了一下,点头。 而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韩林顿时兴奋起来,其实他没来过清平坊,原本早想来一趟,只是还没靠近,便被恶劣的环境劝退了,如今捏着鼻子跟着陛下来,见这刘四这样的惨状,他心里便笃定了大半。 天启皇帝旁若无人的样子。 就好像自己才是刘家的主人,居然也不等刘四同意,径直进入了屋舍。 屋舍里很昏暗,没有灯光,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而在地上,是一些麦秆,麦秆除了铺成了睡榻,睡榻上,一个老妇便这样斜躺着,没有一丁点的动静,也不知是死是活。 地上……是一个陶碗,陶碗里盛着什么,这里昏暗,天启皇帝看不甚清。 刘四已察觉到这些人的身份不同一般了,他战战兢兢的跟了上来。 天启皇帝道:“你在做什么?” “我……我……小人……小人在进食……” “进食?”天启皇帝目光才重新关注残缺的陶碗,道:“吃的是什么?” 他一面说,一面蹲下,将这陶碗端起来,凑近一看,便觉得胃里翻滚,很倒胃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