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便这样过着。一天又一天,平静,安宁。就连被陛下吓得紧张不已的顾昆、顾垩氏也慢慢放松下来。真有将步拂花当子侄辈的态势了。 眨眼便过了半月有余。 仿似他曾未问过她愿不愿意,仿若她从未拒绝他。 他们便还如曾经。 在一起愿意聊就聊上几句,不愿意说话就沉默,各做各事,各想各的心思。 可以偶尔指点几招招式,学上一招半式从不知名的典籍里的绝学。争论一番这招式的利弊。 也会对面而坐,桌上摆上清茶两盏,各自畅饮。偶然想起之时,说上一些彼此都熟悉的故人,他们的近况如何;也可谈论天气,望尽山河;何地有突发灾情等等;他们早已熟识了彼此。 他们在一起,行事轻松,嘻笑怒骂随意,坐卧但凭一心。是这样的,一直是这样的……可是为什么她心中有根弦总是紧崩着。 不一样了吗? 就算是他还如以前那样待她,还如以前那样温声与她交谈。言笑随意,眸色温和。可是就是不一样了呀。她总觉得她欠了他,心中生愧,意念便不通达。念头不通达,她还如何行事肆意? 可这不对呀。顾掬尘心中纠结,她何曾欠过他的呀。她为他打下江山,她为他掏空了自家库房,她为他送出自家亲卫,她何曾欠过他。真是岂有此理! 顾掬尘觉得岂有此理,可郁闷的是这理还没处说。 刚从亭台的青石凳上起身,就看到了对他一直板着一张死人脸的李夜行,她冷眼看着他,漠然道:“怎么?我欠你银子?干什么对我板个死人脸?” 李夜行也不怕她,对她依然冷冰冰,声音更象数九寒风中挤出来似的,“不是我要来的。主子说,这石凳太凉,顾大公子也好,顾大小姐也罢,还是不要久坐,对身体不好。” 顾掬尘抬头,看到远处青衫背影。 “哦,知道了。代我谢谢你家主子。” “嗯,谢就不必了,反正顾大公子,和顾大小姐都不识好人心。” 顾掬尘一时生怒,冲动出口,“识不识好人心,也不是你这太监能妄议的。” 李夜行因意外受伤,辗转成了太监,这是他心中永久的痛。如今被顾掬尘揭了伤疤,他哪能不气,一声冷‘哼’,怒目瞪着她。话一出口,顾掬尘就后悔了。恶语伤人,而且伤的不是敌人,太不君子。 她刚想道个歉,将此事掀过去,“我,……”然而李夜行还没等她将话说完,身形一动,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顾掬尘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她再次跌坐在石凳上。青石的清凉没有让她的头脑冷静下来。这些天,精神紧绷,身心疲累。 院中花开照旧,杨柳轻摆。有百灵鸟停落树梢,叫声清亮婉转。花默默无情,鸟痴痴无梦。 而她顾掬尘的夜夜梦中是何人?不见其影,不闻其声,徒留一梦萧索。 光阴易如流水,无声无息,眨眼又过了几天。 步拂花终究不是闲居散人,仍他终究是陛下。陛下管理国事,这是他的工作。如今罢工了二十多天,国家陈积了许多。云相处世练达,很多重要国事,他不敢作出批示,并压下。如此积存的奏折便也越来越多了。 这一天,行色匆匆的陈柬、郭立再次造访。顾垩氏深觉得她连皇帝陛下也见过了,招待过了。此备再见两人就显得轻松随意许多。 陈柬看着迎过来的顾掬尘,神色颇为古怪,“阿尘,你可认识叶景?” “叶景?西凉七皇子?”顾掬尘有些出惊,“偶然间见过一面。怎么?难道此次你与二师兄联袂而来,是为了他?” 陈柬点了点头,“是因为他。” 一旁的郭立语带着疑惑:“小师妹,怎会与叶景相识?虽然师妹的生意做到了西凉,可我却不曾听说你去过西凉啊。” 顾掬尘也不知从何说起,她摇了摇头,“不过是萍水相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