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掬尘转头,看向那个方向。在风吹叶动的间,有几十个黑影在月下影影绰绰的移动。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那是风吹树动的月下影。 只扫了那里一眼,她就可以断定那确实就是镇国公的暗卫,移动间阵形却不乱。这是战场上的军阵。这也是鲁尧惯常训练暗卫的手法。 镇国公俯的子嗣,是从一出生就有暗卫守护的。这一点大齐世家皆是如此。那些受重视的子嗣身旁暗卫保护的人数也体现着这个世家的底蕴。当然这也是大齐皇权式微的铁证了。或是皇权势大,决不可能允许这些世家明目张胆的蓄养暗卫。 “嗯。确是镇国公俯的人。”她点头,“昭明大哥,你明天还有大朝会。早点回去。我再看看。” 步拂花却没走,他扫了顾掬尘一眼,淡淡问道:“阿尘,鲁尧是你何人?” 顾掬尘呆了呆。此时两人停了急行,闪身飞上了一棵树梢。树很高,风很急,步拂花的声音飘飘荡荡吹进了她的耳朵。 顾掬尘眨了眨眼,回了句,“他是我朋友。” 步拂花看着月下的她,居然再次追问,“并不曾见你与他有多亲近。” 他自然不想与镇国公俯过从太密。她今世要做的事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她不想因她之故给镇国公俯带去危险。 顾掬尘转头扫了步拂花一眼,微笑道,“君不知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乎?” 步拂花只觉心口一窒,“那阿尘觉得与我是哪一种?” 顾掬尘看向月下美人,眨了眨眼,莞尔一笑,“昭明大哥,阿尘与你应是倾盖如故吧?难道昭明大哥你不这样想。”她摸着下巴,朝着他挑高了一边眉毛,“难道昭明大哥不是这样看阿尘的?” 步拂花被她俏皮活泼的模样逗得勾起了唇角,声音低不可闻的回了一句什么。风太大,顾掬尘竟然有些听不分明。她从他的怀中转身看他,刚想问他说了什么?却见到月下仙人的耳尖居然红了。 顾掬尘愣住了,想了想,刚才没说任何过份的话啊。这么一打差,也忘记问了他刚才回答了什么。步拂花刚才看着月下她那精灵般清丽的样子,只觉心中莫名悸动。自从知道阿尘原是女子之身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对阿尘与以往有什么不一样了。刚才他冲口而出说的就是,“我可不只想做你的好友。”声音低低,被风吹散在风里了。 顾掬尘跳下了树梢,跟上了镇国公的暗卫。她相信鲁尧确实是有备而来。然而他遇上的是红魅儿,鲁尧只要遇上红魅儿,智商就是不在线的。只要遇上红魅儿的事,鲁尧做起事来,就有些拎不清了。 刚才尾随,鲁尧至少有三次机会在暗卫的掩护下脱身,可他确做动任何反抗。跟在后面的顾掬尘磨碎了一口银牙。 步拂花也没有离开。他跟着顾掬尘,却没有特意隐藏身形。 见顾掬尘发现了他,他郑重解释道:“你还打算跟着。那位镇国公世子明显是将计就计,早有准备。你这样跟着,没准还要打乱他的计划。咱们还是离开好。” “我只跟着。如果没事,我不要做任何事。” “可你明天也要参加大朝会?夜已深,你该回去了。” “没事,反正我在大理寺也就是个杂役。再说我随军授令已下来,我已是伙头班头了,按理也没资格参加大朝会。不过我的官街还没被剥夺,虽是还要告个假。我会让庞重石带话给二师兄。他会帮我告假的。”任大理寺少卿几个月,案子没审一个,下了几个月整理文案的活。其实就算是大理寺丞,也做不了多少实事。如今的大齐九州大世族,几乎成了国中之国。政治,经济,军事,都是自行安排。不入官场,她还真不知道,大齐的朝廷会羸弱至此。 步拂花看着月光下的阿尘。她说到自己的仕途,如此轻描淡写,毫不生意。就象那时中了探花,或者是陛下对她连升三级也是这般的毫不在意。原先他有些不明白,当年他亲眼看到她那么努力的读书,常常废寝忘食,为何却对升官之事如此淡泊。 今天得知她的女子身份之时,他着时大吃一惊。据他所知,大齐有史以来,就从未有女子当官的先例。何况此事若是泄漏,便是欺君之罪,是要诛九族的。何况她本是一介平民,没有任何依仗,皇帝处理起她来更不会心慈手软的。 顾掬尘见步拂花不再说话,以为他被她说动。匆匆一句,“我去看看。”人已落下树梢,轻巧落地。步拂花只稍顿了片刻,就跟在她的身后。 顾掬尘对镇国公的暗卫异常熟悉。悄无声息跟上一个身形与她相仿暗卫,手中一根银针射出,那黑衣身影身形一晃向前扑倒。 顾掬尘手一抄,伸手接住。她抱起此人,跃上了林中一棵大树,他将此人稳稳放在一个三角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