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河岸逡巡过去。胡嬷嬷竟说是小弟将她送到这艘船上,便不会离此太远。 果然在那一堆沉积死气的老百姓中见得了一抹鲜活的小身影。那个眉目清秀的小少年好奇目光四处乱看。然其目光隔一段时间便会看向此处的小船。 此时他目力所及处,见到了熟悉的身影悄立船头,崩着的小脸立时笑得眼儿弯,嘴角翘。 “大……哥,大姐。大姐你醒了。”说着就要往河中扑来。 有好心的路人见了劝道:“小公子,小心啊,河水很深啊。” 顾掬尘也有些忧心,“小文,站住,我让船划过来。” 可对面的青衣少年却似没有听到。她有些担心,脚下轻动,就想纵跃出去将那不省心的弟弟掳回船上。然而春风波动间,一袭淡绿挑线裙边策起阵阵微澜。她这才忆起,自己所着的是女装,而且是装的病弱女子。这个马甲还是不能轻易舍掉。 虽然在镇国公那一次救弟弟,已然显出自己的轻功,好在自己及时摧吐出了一口血,算是保住了病娇这个马甲。但此时却完全不一样,没必要冒险。此处小船离岸也不过几丈有余,凭小文的本事应是无事。只是小文这个爱显摆的性格真是让她操心。 还是初春,河水还很凉。对面的少年手中拿着一根枯木枝,小手轻抛,跳尖轻点,身子拔地而起,青衣少年就轻轻落在那一截枯木上了。脚下发力,那截枯木便如离弦之箭向着顾掬尘的乌逢小船而来。一时河边上好事之人便为小少年的俊俏功夫高声喝起采来。 顾掬尘抚额摇头。为什么总是这么爱出风头啊。纵然上次疯马事件也没让这皮猴子多长些教训。 “大姐。大姐,你醒了。我就说我的法子管用的。了空寺的大师佛法最是高深,只是却找不见他。却只找了个胖大和尚。我原来想着去找步将军被你念几卷安神经。哪知道他几天都留在宫中值守,不得空闲。嘿,倒也不算是大事,他虽然是对圣僧的徒弟,总是还了俗的。不如还在佛门的那些大师管用。大姐,你说是吧?” 他指着岸上一个盘膝在河边青草地一个胖大和尚身上。那个胖大的身影半隐在一棵歪脖柳树后。此僧身着一身土黄色的僧袍,身材宽大,脸圆肚圆。此刻的他一手拿着一支鸡腿,咬得汁水淋淋,另一手翻着几页经书,环眼含笑。 顾掬尘一惊,此人怎么象了空大师。她正待细看,却被小文硬扯着衣袖轻摇,她只得低头看他,“是吧。大哥。嗯,大姐,你不知道。你那个步将军一点也不关心你。亏你还说他是你朋友。什么朋友?这几天不但没有来看你,也没着人给你送东西。真真不如陈柬哥哥。我看还是陈柬哥哥好些。这几天,我看着他可是为你操碎了心。不但拿来了很多的补药,还亲自给你喂药了。” 顾掬尘一愣,“不是有胡嬷嬷他们,这等小事怎么还让陈大哥做这些。” “我怎么知道?”顾掬文嘻皮笑脸,“反正父亲母亲也没管。他们看着柬哥哥呆在你房间,就出去了嘿嘿……” “我看他们巴不得柬大哥这样。呵呵,姐姐,以后陈大哥会不会是我姐夫了呀?” 顾掬尘微恼,瞪了嘻嘻笑的弟弟一眼,脸颊微热,心跳略急。 看着睁着大眼望着她笑的弟弟,有些无奈。 这些嫁娶之事,可不是现在的她能想的。何况大战在即,她马上就要出征。虽然她故意而为的墙头草的品性让太子党很失望,让秦王党很鄙视。可还是她凭着举世无双的算学本事得了个粮吏一职。就是个古代军粮的会计而已。 虽然一切都安排好了,她还是有些担心父母家人的安全。此时的大齐可谓是千疮百孔,到处硝烟阵阵,哪里容得下她思索自家的儿女情长。 顾掬尘此时听得自家小弟说起什么姐夫,想起在那昏昏沉沉酣睡的三天,确是有一双微凉的手很多次抚上了过她的额头,也似有微热的呼声掠过了她的颊畔。她原是以为那是母亲的手,可是现在想来,那微凉的触觉,与母亲柔软温暖的手掌有些不同。她越思越不自在,只觉耳根都要烧了起来。 顾掬文大眼骨碌碌乱转,“昨天我听父亲母亲说了。他们早就等着柬哥哥过来提亲了。” 顾掬尘抚额,摸了摸仰着头看她的弟弟的头顶,刮了刮他挺立的鼻子,“你个小孩子关心这些做什么?大人的事你也不懂。我与你陈哥是生意合伙人。他自然是不希望我出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我可是满脑袋挣钱的本事。本姐就是一个聚宝盆啊。对于你柬哥哥来说,可是出不得半点差错的。” 顾掬文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如此自夸,好生的脸皮厚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