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下去,府里每个人都有,包括承儿和钟璃。 裴邢这才淡淡扫了钟璃一眼,少女垂着眼睫,规规矩矩地坐在一侧,她一袭海棠色衣裙,这般华丽的衣裙,也唯有她衬得住,当真是风华绝代,人比花娇。 钟璃隐约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她抬眸弯了弯唇,笑容甜美又动人。 裴邢神情微顿。 说话间,镇北侯和二爷也归来了,老太太笑道:“人总算到齐了,那就开饭吧。” 实际上,老太太说的到齐,只是过来吃饭的人到齐了,萧盛今日也没来,他让刘顺传了消息,说身体不适,正卧床休息,就不过来了。 老太太清楚他心情不好,也没敢派丫鬟去请。 到齐两字,令顾知雅眼眸暗了暗,顾霖尚在庄子上,怎么就到齐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恨上了镇北侯和老太太,他们但凡对弟弟上点心,他又岂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顾知雅心中不好受,眼眶也有些发红。 章嬷嬷适时发了声,“姑娘可是又想起大少爷了?” 顾知雅按了按眼角,对上老太太关切的目光后,才笑道:“我没事,祖母不必担心。” 老太太以为她是以退为进,想逼儿子放出顾霖,沉默了一瞬,才笑道:“前段时间收到你的信时,你才到中原,谁料你这么快就赶了回来,这样吧,明日我让人将霖儿接回来,你们姐弟俩也好团聚一下。” 老太太终究有些心软,心中也有些思念顾霖。 她说完就看向了镇北侯,“霖儿虽犯了错,惩罚两三个月也可以了,还是得放在身边慢慢教导才行,你明日不许再拦着。” 镇北侯没说话,目光落在了顾知雅身上。 顾知雅心中一紧,这才意识到,弟弟得花柳病的事,老太太并不知情,他如今这个情况,自然是呆在庄子上更合适,若回了侯府,只怕消息很难再瞒住,万一让外人知晓他得了脏病,她的颜面也只会荡然无存。 顾知雅连忙道:“祖母!父亲做得对,弟弟确实需要好生反省一下,他若一直这样下去,只怕人都要养废了,就该让他长个记性。” 她这么一说,老太太又想起了镇北侯的话,说实话,顾霖也确实不成器,理应被好好教导,“罢了,随你们吧。” 这顿饭,吃得异常沉闷,晚宴结束后,镇北侯便将顾知雅喊到了书房,他仅有这么一个女儿,小时候也是娇养着长大的,出嫁后,她一走便是四年,镇北侯自然关心她过的如何。 顾知雅秉着报喜不报忧的原则,说了说自己的经历,“世子待我是极好的,生下旻哥儿后,我也算站稳了脚,原本还想将两个孩子带回来给你们看看,奈何他们年龄太小,不适合长途跋涉,待他们年龄再大点,我就将他们带回来,父亲不必担心我,我一切都好,就是时常睡不好,因无法在跟前尽孝,总担心您和祖母的身体。” 她嘴上说着站稳了脚,眸中却满是疲倦,一入豪门深似海,英王世子妃哪是那么好当的,镇北侯不由有些心疼,“我们一切都好,你不必挂念,倒是你,远在封地,就算受了委屈,我也无法给你撑腰。” 他说着,从抽屉里抽出一叠银票,“这些你且收着,好歹能傍身。” 顾知雅摇头,“我不要,侯府家大业大,表面瞧着风光,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多得是,上下都要打典,父亲自己收着吧,别因为我捉襟见肘。” 这些银票,他本想拿去赈灾,刚刚掏出来时,还有一丝的后悔,毕竟当初她出嫁时,他给了不少陪嫁,怎么也够她衣食无忧一辈子,如今见女儿这般懂事,那丝后悔,早没了。 他板起了脸,“让你拿着就拿着,就当是我给外孙和外孙女的见面礼。” 顾知雅成亲四载,膝下共有一子一女,女儿今年三岁,儿子才两岁,当初孩子出生时,镇北侯也让人备了贺礼,想起两个小家伙,镇北侯的眉眼都柔和了下来。 顾知雅这才“无奈”收了下来,“成吧,那我就替两个孩子谢谢他们的外祖父。” 她心中清楚,顾霖的病一日不好,请封世子之位的话,就没法提,这会儿提起顾霖,只是愧疚道:“母亲走得早,是我没教好弟弟,父亲要怪就怪我吧,千万别因为他的不成器,就厌弃他,您不知道,小时候,他多仰慕您,如今他只是走错了路,咱们多教教,总能让他走上正道。” 提起顾霖,镇北侯满满的失望,见女儿眼中又含了泪,他才又有些心软。 养不教父之过,说起来,顾霖歪成这样,是他没教好,他闭了闭眼,沉声道:“哪里怪你?你勿要自责,真要论责任,也该怪我,事已至此,只能尽力挽救,罢了,不说这些,他最听你的,你既回了京城,就多去看看他,你教一句,兴许比我说十句都管用,你多上上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