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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回顾


的路边捏碎冬雪。

    这几天他们突然发现那个很冷很凶的男人好像不见了,在他们对爱情单纯浅薄的意识里,只觉得他们是和自己父母之间一样的关系,于是他们去询问村里最和善的莫拉1。

    他和她是爱与被爱的关系,她曾经爱过他。

    后来是不爱了么?

    也没有不爱,只是她确实做不到自私地爱着他。

    她的爱比朗卡2要大。

    在掀飞的雪粒子里,宝橒短暂地忘记了这些天的纠结,她畅快地笑着,团了一个又一个的雪球,小手冻得通红,但她的心却炙热。

    玩到气喘吁吁,甚至有几个体力不支地仰面朝上倒在雪地里,脸蛋红扑扑地。

    口袋里震感频传,宝橒艰难的走出积雪想也没想就接起,放到耳边又是一阵无声。

    欲挂断之际,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没有显示地区。

    对面呼吸声传来:“别挂,是我。”

    宝橒怔愣一下,复又抬起置于耳边,第一反应却是无奈,她身边的人基本都用短信,而他似乎总是忽略她口不能言这一事实,这是第二次,他给她打了电话。

    “我被我爸压着去相亲了,是那位朱小姐,你说过,你希望我随心所欲。”

    宝橒低下头,手指不住地摩擦着机身,心乱如麻,可下一秒他的话让她不禁摒住了呼吸。

    她经常听着研究院里失恋的同事在黑夜的路灯下大骂“渣男”,可她从没有把张观业带入过那个称呼里去,她们喝醉了酒喜欢拉着她语重心长地教育她“心疼别人是委屈自己的开始”。

    所以,她就会想是不是他还算不上彻头彻尾,他这一辈子,过得属实混乱又一塌糊涂,处处透着拼凑而起的痕迹,可偏偏这每一块碎片式的他都在挣扎,而这股生气从来没有变过,就像灿若星辰的眼,不管在她看不看得到的地方,总会闪着光点。

    “可是我也说过,我想让你得偿所愿。”

    宝橒捏紧了手机,撕咬着唇上的干裂。

    她心里想,如果,他这次还能立刻出现在她眼前。

    “你回头。”

    宝橒松开下唇,错愕地转身去看,张观业拿着一只老人机,一只脚深一只脚浅地站在积雪里,滑稽样子不复平日里的矜贵,可看在她的眼里却高大无比。

    不对,不论什么时候,自欺欺人也好,心灰意冷也罢,就像他不爱下雨,她依旧心甘情愿困于江南。

    宝橒伫立在原地。

    ——你先别过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张观业猛地停住脚步,雪地难走,几欲摔倒,不解地望向她。

    ——你第一眼见我时,是个什么心情?

    读着宝橒缓慢而坚定的手语,突然后脑还没完全消散的鼓包隐隐作痛,仿佛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饱含热泪地问了他这个问题。

    “第一眼见到你,觉得小姑娘长得挺漂亮就是好像脑子不大灵光。”

    他实话实说,几个小孩一骨碌爬起躲在半人高的雪人后看热闹,听到这句话都扑哧一声笑开。

    张观业才发现还有这么多毛头小子在,一时脸热,但还是强装镇定地看着宝橒。

    宝橒亦回望着他,也不恼,突然心里长久以来的郁结突然烟消云散。

    她从前伤感他的爱属于谁,现在困苦究竟是在祈求着谁的爱、怎样的爱。

    可是张观业看似不着调的一番话,却是抚慰她内心伤痛的良剂,长久以来她所求,不过就是这么一段只因为她是她的情意么?

    ——可是你还是忘记了我。

    张观业观察着宝橒的神情,不懂她这又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自己再不讲些什么她又要离他而去,嘴里的话盘旋好几遭最后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宝橒愣住,却见他收起了惯常的散漫姿态,渐渐与许多年前的影子重合。

    “世人看不破红尘,所求不过爱恨嗔痴,守一常常说‘爱是一个灵魂对一个灵魂的态度’,而我对你,也不仅仅只是一个器官对另一个器官的反应。

    “爱是什么都介意又什么都原谅,所以我原谅你暂时还更爱那个人的事实。

    “实话说,我十分介意你心里那个人,想着他从前是不是对你很好,好到能让你那么念念不忘;又担心他对你并不好,不然为什么我透过你的眼,总是觉得无比心酸。

    “对着雪山、对着这片朗卡,我不能撒谎。

    “可不可以,试着慢慢地接受我的爱?”

    不再是那个人的爱,是属于眼前这个张观业的爱。

    话音刚落,几个小孩仿佛见证了一场了不得的求爱仪式,自发欢腾起来,笑闹间,一颗雪球正中张观业的后脑,意识模糊前,他看着那抹朝他焦急跑来的身影。

    “我知道我父亲找M.dAmiNGPUM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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