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行之往往看她的眼神,都是充满恶意和嘲讽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崔樱从前没怎么注意,现在一看,居然是又爱又憎的那种。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崔樱心弦一动,主动避开了顾行之凝视的目光。 她才斩断与贺兰霆的情缘,根本不想再招惹他人,而且她不确定顾行之到底是怎么想的,干脆当做不知情才好。 而且,此一时彼一时,顾行之现在要是对她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意思,不代表之后还会如此。 毕竟,他还不知道自己怀里贺兰霆的骨肉,等她将这件事说出来,他不震怒才怪。 “你就当刚才的话没提起过。” 顾行之皱眉,他想问为什么,但他一盯着崔樱,崔樱就会回避他的目光。 顾行之郁闷之际,还有点委屈。 他是对她跟贺兰霆厮混偷情的事,心存芥蒂,想要怀恨报复,甚至到现在也放不下,但这不代表他不会改变想法。 没人知道,时日久了,他并没有在报复折磨崔樱后内心感到一丝的痛快,就算有,也越来越不得劲。 他亲眼看着贺兰霆怎么欺负她怎么占有她,更亲眼看着崔樱怎么为了贺兰霆伤心流泪,他心中涌现的更多是愤怒嫉妒,直到前段时日,贺兰霆亲自发怒从他面前带走崔樱,顾行之感觉到自己就好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棍,懵了头之后,才知自己错了。 他所有的报复,不过是把崔樱越推越远而已。 其实早在崔樱主动向他提起要把吉日定下来那天,顾行之是不敢置信又有些荒唐地感到惊喜的。 他站在长廊下踹完柱子,发泄完郁气,事后慢慢回味过来,这么要求的崔樱是在慢慢偏向他。 她为什么要偏向自己,顾行之连原因都懒得去追究,他只是凭着崔樱偏向他的那种感觉,就去向家里提及了亲事。 很早很早之前,在他坚持不与崔樱退亲的时候,这么做是为什么,是恨意多一些,还是不知不觉地喜欢多一些,那时答案就已经呼之欲出了。 匆匆赶来的方守贵撑着伞,凑到立在冷风中的贺兰霆身旁,他开口劝道:“殿下,人走了,天冷伤身,还是回屋吧。” 他想只是一个不喜欢的女子,不应该对太子有多深的影响才对。 而且对方很快就要嫁人了,一个即将成为妇人的女子,更不值得太子念念不舍。 方守贵:“天下美人何其多,殿下要是真难以放手,不若照着她的模样多寻几个,这后院的侍妾,只要殿下想,哪个不是死心塌地的,殿下何须为了一个人……” 贺兰霆深潭一般冻人黑漆的眼眸扫过来,方守贵像被人掐住了喉咙,所有话和动作都卡壳了。 贺兰霆已经忘了自己追出来是为了什么,他如今满眼里,都是崔樱靠着顾行之的胸膛的画影。 他很不舒服,像有一团火,被人浇了酒,愈演愈烈。 他甚至想冷嗤一声,当做算了,但他拔不开脚步,他就死死站在那,一直看着,在等弄清楚自己心里到底什么滋味。 等到方守贵过来,烦人得像吵闹的蚊子一样开腔,贺兰霆觉得自己不用想了。 崔樱不就是为了昏期所以想跟他一刀两断。 所有的源头不就是出现在他那位表弟身上。 顾行之要是死了,崔樱还用得着跟他谈什么吉日不吉日么。 他开始往回走。 一段路之后,腰处有道虚影突然向下坠落,贺兰霆站住,玉佩落地破碎,迸溅开来的清脆声响争鸣入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