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口恶气,所以她忍不住抱怨道:“堂姐,像这样动手打你的猪你居然能忍?” 苏妙玲攥紧帕子,不做声。 苏知鱼无奈,正准备出门前,苏妙玲突然唤住她。 “苏知鱼。” 苏妙玲叫了她全名。 苏知鱼转身看向她。 “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苏妙玲的眼神有些飘。 “我羡慕你身为独女,拥有万贯家财,虽然母亲早逝,但父亲疼爱你如眼中珠。因为你不愿意,所以他既无继妇,也无姨娘,整个苏家二房都将你捧在掌心里宠爱。而我呢?我的亲生母亲将我当成利益工具,他们眼里只有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我好不容易嫁了个人人羡慕的富贵人家,可最后却又落得如此狼狈。” 在苏知鱼眼中,苏妙玲是个沉默寡言,性子闷的人,她以为她不懂反抗,其实她只是没有力气反抗罢了。 在这个地方,她就是那个被压榨的最底层。 苏知鱼能有如此魄力和自信,都源自于她从小受到的家庭教育。只要她惹出什么事来,父亲总会替她善后。日积月累,苏知鱼被养得更加骄纵,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不会受着。 可虽然苏妙玲如此说,但苏知鱼依旧不能理解苏妙玲的处境,她只是觉得她与那周铢这般,还不如被他休了算了。 “你是不是想,我现在这样还不如离开周铢?”苏妙玲苦笑一声,“可你看看,这个院子里连我的一个房间都没有,我能去哪里呢?” 苏知鱼从小锦衣玉食,从来就没有为这些事情烦恼过。 “大伯父不是有田契吗?” “那是留给弟弟的。” “那你的嫁妆呢?” “都是留给弟弟的。” 苏妙玲出嫁的时候她娘确实给她准备了嫁妆,可一等她成婚完毕后,便将那份嫁妆又要了回去,说什么替她保管,实际上早就给苏天飞了。 “周家不是很有钱?” “那是周家的钱,与我何干。”苏妙玲笑得越发凄苦。 苏知鱼看着她脸上的笑,缓慢开口道:“你自己都明白已经是死路,为什么还要往里面跳。” 在苏妙玲凄楚的目光中,苏知鱼低声询问,“那你,想摆脱他吗?” “我摆脱不了,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我认命了……”苏妙玲无助地摇头哭泣。 苏知鱼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一把将人拉起,领着她往苏家绣坊去。 为了尽快做出“吴道子”裙,绣娘们都在加紧赶工。 苏知鱼牵着苏妙玲的手站在绣楼前。 绣楼内点着通亮的灯,绣娘们专心致志,一丝不苟。 “你看,那是我即将献给常乐长公主的裙。” “我听说过,”顿了顿,苏妙玲道:“你很能干,我就不行了……” “苏妙玲,”苏知鱼打断她的话,“你还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行了?若前面是死路,你为什么不回头呢?” “回头?” “你的绣工比这里任何一位绣娘都要好,你还记得小时候你与我一起跟着女先生学习,女先生也总夸你在诗词歌赋上颇有天赋吗?” 苏妙玲道:“女子在诗词歌赋上有天赋又有什么用呢?” “你可以去做女先生啊,你可以当绣娘啊,你有手有脚,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姐姐,束缚住你的不是赵氏,也不是周铢,而是你自己。” 说完,苏知鱼拍了拍苏妙玲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 苏妙玲纵容看似无路可走,可这又何尝不是她自己不愿迈出这第一步。 她觉得自己苦,却没有勇气让自己新生。 因此,她只能烂在这看似光鲜的富贵窝里。 苏妙玲站在绣楼前,看着里面埋头苦干的绣娘们,表情复杂至极。 . 苏知鱼确实没想着自己一番话能将苏妙玲劝动,可她万万没想到,她不仅没将人劝动,翌日一起身,就听赵氏说苏妙玲要跟周铢回周家去了。 苏知鱼简直气笑了。 算了,别人的家务事,她插手不了。 赵氏站在院子门口送苏妙玲。 昨夜,赵氏听到了苏知鱼跟苏妙玲说的话,因此,等苏知鱼一走,赵氏立刻就将苏妙玲拉到了自己屋子里。 “你竟听她的话,你没瞧见吗?那小蹄子都要把你丈夫勾搭走了!” 苏妙玲仿佛被这句话惊醒。 赵氏见状,赶紧继续,“你以为她过的有多好?你一个女子,若是不成亲,到时候她爹死了,那些钱在她手上可留不住!所以呀,女人还是要嫁人,嫁谁不是嫁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