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林然说出口,又补充:“不太是。” 邬项英冷冷看着她。 “……真的不太是。”林然委屈:“明镜尊者是什么样的人,我哪里有那个本事。” 她以为邬项英会嘲讽她:“看来你还有自知之明。” 然后她就眼看着邬项英莫名其妙盯着她半响,侧过头去,猝然冷笑一声:“谁知道呢。” 啊这…… 林然不知道怎么说,考虑到人家还要为她送信,不好把青竹剑糊人一脸,她只好礼节性回答:“多谢你的认可。” 邬项英:“……” 邬项英胸膛起伏几下,盯着她的眼神,让林然以为他要翻进来打她。 但他终究只是站在那里。 那头小蛟突然挣脱他的手掌,从他肩头跳到窗台,高高扬起尾巴,用覆满鳞片的脑袋和脖颈不停蹭她手背手腕。 林然睁了睁眼睛。 看见巽蛟自作主张,邬项英的脸色一下特别好看,简直像有人把调色盘糊在他脸上。 林然迟疑地看了看他,抬起指尖轻轻摸了下巽蛟的头,它一下倒在窗台,翻过身来,露出腹部更柔软的鳞片,从喉咙里滚出猫儿撒娇一样的咕噜咕噜声。 “……”邬项英的表情于是变成像刚被糊完调色盘、又被按脸到白纸上画画。 林然忍不住笑出来。 “我知道了,它又快蜕鳞了。”林然揉了揉巽蛟柔软的腹部,手指被它细小的爪子像幼儿一样抱住,她又挠了它几下,才在它鳞片痒痒炸起来的时候把手指收回来。 她咬破自己的手指,殷红的血珠渗出来,喂到它嘴边,它翻过身来,爬过来抱住她手指,尾巴缠住她手腕,伸出暗红色的分叉舌头一下一下舔舐血珠。 鲜红鼓满的血珠被舐得变薄、变浅,她稍微用力挤一下,又挤出来几滴,红殷殷地悬在雪白的指腹。 邬项英看着看着,袖中笼着的细长手指攥了攥。 林然又喂了几滴,估摸着量,把手指收回来,巽蛟正舐得起兴,扒住她手指不放,林然用另一只手压了压它后颈,它便像被咬住后脖子的幼猫一下软趴趴地伏下去。 林然又撸了几下它细软的鳞片,把它托在手里,小心放回邬项英肩头。 邬项英没有躲,甚至微微俯身,垂眸看着她伸着手臂,轻轻把巽蛟放回自己肩头。 她放开,巽蛟反身就不舍地舐她手背,用脑袋身体不停去蹭她手侧虎口的软肉,林然又补偿似的摸了两下,才得以把手收回来。 “好啦。”她轻快说:“它快要蜕鳞了,我喂它了血,它应该会轻松一些……听说你们要回宗,祝你们一路顺风。” 她笑得眉眼弯弯,轻巧像毫不知身外事。 踩过万丈血海,身上种种疑团未消,被软禁在这里,艳闻风言缠身,她怎么还能笑得这么干净坦然。 他莫名想起北冥海时,第一次见她被侯曼娥抱起来,她阖着眼,身体柔软地垂落,细白染湿的一张脸,水珠从白发坠进海里,黑金翟衣华丽妖靡无边。 这样的女人…… 这样的一个女人…… 邬项英垂眸,摸了摸巽蛟的头,盖住它仍目不转睛盯着她的眼睛。 “我在灵苑。” 他望了她一眼,淡淡转身离开:“今日之事,有一日,我必会还你。” 第199章 蔚绣莹总有不安的预感。 她正坐在慈舵的花亭里,旁边都是各宗的弟子,正嘻嘻笑闹着帮慈舵弟子摘草药。 一些珍贵的草药需要特殊料理,但大部分普通药材并不那么讲究,几宗弟子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和慈舵弟子玩得很熟了,就热情主动要求帮忙处理药材,每人拿那么一捧,坐在花亭里,打打闹闹简单炮制一下,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蔚绣莹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看着手里的药材,心头却升起越来越强烈的不安。 小瀛洲是个特殊的地方,东海生混沌,混沌生万物、亦吞万物——这里是沧澜毁灭的终途。 她知道的原剧情线里,现在根本不该出现在东海!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