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侯曼娥不明所以也仰头看去。 “合道合道。”楚如瑶用缓慢的语调,迟疑地、缓缓地说:“你说,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合大道而生’?” 侯曼娥头皮倏然一悚,一股说不清的震撼与惊悚笼罩在头顶,让她的呼吸不可自抑地急促一下。 “——这就是那卷旧典最开始的一句。” 楚如瑶缓缓说:“在那位不知名姓的笔者笔下,我们的沧澜界也许并不是唯一的世界,在沧澜之外,也许还存在别的世界、别的生命甚至别的大道法则,但此方天地的大道将我们限制在这个世界,我们只能在此生活,生于此、死于此,正如花只能在泥土中开落。而在上古时,只有突破化神境界的大尊者,真正‘合道’,化与大道而新生,从只能生长在泥土中‘花’变成了可以自由飘荡无处不在的“风”‘云’与‘气’,便能踏破此方世界,去那些域外之世界游历赏玩,从此纵横寰宇宙外,达到真正的无上自由自在之境界。” 侯曼娥只觉得浑身的血都一瞬冻结。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们知道,她们知道 沧澜,有人,有过人、甚至现在还有不知道多少人——意识到域外世界的存在。 “曾经我一度认为这是那位笔者的幻想,毕竟若如笔者所说,只有真正‘合道’过的大尊者才能见过那些所谓的域外世界,但他又同时在书中说,每一位传说“合道”过的大尊者都彻底从世间泯灭了踪迹,他们又是如何知道那些大尊者究竟是寿尽陨落了、还是真的合道超脱了?又是从哪里知道并记录那些域外世界存在的可能性?所以我一度只当这是一桩笔者醉后写下的笑谈。” 侯曼娥脑子空白,可耳朵却还能清晰听见楚如瑶若有所思的声音:“我也曾经问过师尊,但师尊只是笑而不语,并不与我说什么,但后来北冥海翻、凡人界出现种种异变,我奉命去各地救灾,意外游历了不少凡人界,我又忽然觉得,这种幻想,也未必没有一丝的道理。” 楚如瑶转过头,用寻求认同的认真目光看向侯曼娥:“你想想,那些凡人界不也是一个一个独立的世界吗?我们相对于它们,不也可以说是域外世界吗?” “……而且这些年来,不知为什么,我们与凡人界的屏障变得愈发奇怪。” 楚如瑶皱眉说:“我记得北冥海初翻的时候,凡人界的屏障仿佛一夜之间变得稀薄近无,所以沧澜北冥海水包括大量灵气都倒灌进诸凡人界,那段时间,哪怕凡人都可以通过屏障在两界自由进出,甚至有许多凡人界的百姓来沧澜做生意,可渐渐这些年,凡人界与沧澜的屏障越来越厚,凡人甚至低级修士都已经不能再穿行,只有金丹以上的修士、甚至有的大界屏障非得元婴修士才能通过,可有几个金丹元婴修士不在沧澜各地找机缘,空闲到跑去凡人界?所以我偶尔会想,若是长此以往,我们与那些凡人界是不是就会断了联系?再或者,许多年许多年以后,当一代代凡人生老病死,是不是会有一天,新一代的凡人根本不知沧澜?他们不知其他的凡人界、也不知有我们这个修真界,只以为他们自己所在世界就是唯一的世界,而若再往深处想,若是某个凡人界也有那么一个凡人,修炼到高级境界,某天无意间穿过某个屏障,来到我们沧澜,会不会也觉得自己是突破了那一方的天道、畅游到了域外的世界……” 楚如瑶絮絮念念着自己想了很久的困惑,可却没有听见应和声,她奇怪地抬起头,就看见侯曼娥苍白的脸庞。 她浑身都在发抖,脸色前所未有的煞白,死死盯着她,那种眼神,让楚如瑶下意识露出惊容:“侯师姐,你身体不舒服吗?” “不。” 幽幽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是你说得太复杂,她根本没听懂,脑子乱掉了。” 毛绒绒的脑袋冒出来,林然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