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就在刚刚,妖主上台阶去皇帝那边,和他说起了话。 她、郭司空和其他大臣禁军什么的,就站在底下看着,林然有点想偷听八卦,但考虑到不久前荣王宫里的前车之鉴,她怕被妖主一个反手咔嚓灭口,就把竖起的耳朵又耷拉下来。 郭司空一直在不动声色打量她,像是奇怪她怎么还活着。 林然就炯炯有神回视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 就真的只是一会儿。 妖主不知道和皇帝说了什么,居然笑了一下,然后一拂袖,皇帝就变成一滩血水,哗啦啦流下来。 林然:“…” ——还是这个味。 林然还算镇定。 郭司空一众人都看傻了。 不知多少个大臣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裤裆瞬间湿了,那些拿着兵器的禁军手都在打颤,血顺着丹陛台阶淌下来,淌到郭司空脚下,之前杀光满殿人面不改色的郭大司空大惊失色往后踉跄连退好几步。 林然其实挺理解他们的,就妖主这个杀人的风格,稍微神经病程度不够的人都接受不了。 妖主慢慢走下来,赤着脚踩过那些血,却没有一滴血珠沾到他的皮肤。 他走到郭司空面前。 林然清晰看见郭司空的腿颤抖了一下。 郭司空勉强维持着镇定,弯腰拱手:“殿…不,陛下!” “臣这就吩咐,准备登基大典。” 郭司空见妖主没有说话,心稍微定了定,把之前翻转的那些小心思都压下去,恭敬道:“请陛下移驾太极殿,臣愿率领禁军荡平废王乱党,为陛下扫除后顾之忧。” 妖主一时没有说话,像是在出神。 郭司空低着头,余光瞥见那几条轻轻摆动的狐尾,能听见自己心脏恐惧地颤抖。 这一位…竟真是那位尊上的血脉! 他不是帝子,而是流着妖族尊上纯正强悍的血统,如今他血脉觉醒,从华阳宫重重包围的禁军安然无恙杀到这里,一挥手就让人化为血水 ——这哪里还是人?这根本就是怪物啊!他强悍至此,谁还能制住他?谁还制得住他?! 郭司空越想越后悔、越想越惊惧,袖子下的手都在抖,屏息好半响,才听见妖主嘶哑的声音 “不需要登基。” 他说:“去准备祭坛。” 郭司空愣住了:“祭、祭坛?” 他很快回过神来,连声道:“是,是,正逢新年,又有陛下登基的喜事,正该如此,臣这就去准备。” 妖主不置可否。 他转过身,看了看这座大殿,往后殿走去。 太和殿前面是宴饮举办仪式的,后面连着一小座寝殿,是给皇帝宴饮途中更衣小憩的地方。 不过先皇帝(记刚被妖主灭了的那位)更喜欢在自己奢华的太极殿找乐子,嫌弃这里简陋,于是太和殿这座寝殿自从修了就没住过。 妖主一走,大家都得跟着他走,林然也混在人群里面。 一路走进寝殿,毕竟是皇帝居所,虽然不如太极殿奢靡,但该有的都有,博古架太师椅靠窗的春榻小几,尤其隔着纱帘,能隐约看见内室里一张大床,织金帷帐重重,盘龙绕柱雕金砌玉,好不气派。 妖主走进来,看了看,直接进了内室,众人不敢再跟,恭敬等候在外面。 妖主伸出手掀开帷帐一角,打量了一下,转身不紧不慢在床沿坐下。 林然:“…” 您老走这么老远,半天不吭声,合着就是累了,想找个床坐 ——搞得跟要屠城一样!你倒是早说啊!! “…陛下是要将寝殿置在此地?” 郭司空也呆了呆,试探说:“此地虽好,到底不如太极殿,陛下不如…” 妖主神色淡淡,忽然抬手撑了撑头,苍白的手指抵住太阳穴。 一直装死的林然心头一跳。 她以前经常见师父有这个动作。 妖主好像也有头疾,她还见过他抽大烟。 她师父头疼得厉害,就喜欢喝酒,但以妖主的作风,她完全有理由怀疑,妖主头疼起来,比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