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昭拿着壶小酒,喝了一小口,才道:大圣生来神异,可曾在人间待过? 猴哥想了想,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不曾真正识得过,俺老孙现如今不就在这破人间吗! 谭昭听出了一起怨念和不甘,他心头一颤,抬头望了望山顶看不见的佛偈,忽然用很轻的声音开口:大圣,你想过,出来后做什么吗? 殷温娇等了十八年,尚且身心俱疲,没有生志,更何况是五百年呢。 谭昭突然就放下了手中的酒。 据说是要陪个大唐来的和尚去西天取经,俺老孙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等送完这和尚,俺老孙自然是回花果山了!到时候你来,俺老孙带你去见孩儿们 山间无风,谭昭拎着酒壶,忽然幽幽开口:其实,那和尚是我外甥。 这才是真正的相对无言,连风儿都没有,四目相对,寂静无言。 猴哥眨了眨眼睛,忽然吼了一声:快去把你外甥绑过来! 是我猴哥的强盗作风没错了。 算了算了,俺老孙明白了,不就是等嘛,五百年俺老孙都等得,不差这一时半刻! 谭昭原以为需要很多言语去解释,但显然猴哥有自己的处世之道,天生灵性,果然非凡。 他忽然会心一笑,原以为是他陪伴猴哥,却没成想是反过来的,谭昭再度拎起酒壶,倒了一口,甘甜绵密,自然是好酒:大圣厉害。 猴哥一听,吃桃的声音都快乐了许多:好说好说。他没说的是,既然这和尚都出生了,那就不过几年的光景,一眨眼就过了。 你瞧着很是疲惫,最近搬砖很辛苦吗?猴哥看了人一眼,随意地开口 凡人对于猴子来说,还是太难理解了,对他而言,能自由自在地吃桃,就是天底下最快活的事情,至于其他烦恼事,那都不是事儿。 大圣你真是很会活学活用了,谭昭失笑:那倒也没有,只是闲得太久,准备做点事情忙一忙了。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开心就好。猴哥吃桃向来是不吐核的,反正铁胃铜汁铁丸也能消化,更何况区区桃核呢,谭昭每次看到都觉得胃疼。 跟老狐狸打交道这种事情,有一回就有第二回 ,大佬想抓壮丁时,那是总会有法子的。 洪福寺出了个惊悚的案子。 这案子。自然是不归魏征管的,也不归袁天罡管,但却是归大理寺管的,因为出事的人是官员的家属。 大理寺卿来找谭昭时,谭某人正跟人小儿子在平安坊听曲儿,唱的倒不是什么靡靡之音,但也绝对不是什么阳春白雪的东西。 我去!我阿耶怎么来了!哥,哥快让我躲躲!贾明思吓得往桌子底下钻,显然在家里,地位不咋地。 其实 谭昭还没说完,大理寺卿就找过来了。 贾公拧着眉,看着小儿子撅着的屁股,头隐隐一疼,心里却更酸了:还不快出来! 贾明思:阿耶!我最近真的很乖的! 丢人现眼啊,大理寺卿决定眼不见为净,转头冲殷元道:洪福寺出了命案,小友可要同老夫走一趟? 谭昭自然应承了下来,先不说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就是洪福寺这三个字,就值得他走一趟了。 贾明思一看,不对啊,说好的一起当纨绔呢?殷大哥你这个叛徒! 因为过于义愤填膺,贾明思决定跟上去看看,反正他阿耶是大理寺卿,没人敢拦他。 从长安城到洪福寺,乘着大概要半个时辰,因为距离不是很远,所以大多数的达官显贵都喜欢来这里上香祈福。 出事的,是礼部侍郎家的嫡女。 因为出事的人是女眷,且是突然被挖了眼睛,来报案的人说当时非常怪异,也是因此,大理寺卿才会拐道来叫殷元。 而事实证明,这事儿也确实有些怪异。 谭昭看到了一身白色僧衣的外甥,与前几日小孩,青年僧人看上去沉稳平和了许多,就像是所有情绪都沉淀了下来。 通俗来说,大概就是大彻大悟后的圆润贯通了。 阿弥陀佛,殷施主安。 谭昭自是不觉得难过的,他笑着同人打招呼:看来你过得很好,就是不见舅舅,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少年僧人从容不迫:舅舅好。 所以说嘛,他不喜欢佛教是有原因的。 舅舅可是因为陈施主而来的?玄奘轻声道。 谭昭点了点头:倒真是被你说着了,最近长安城有些不太安生啊。 阿弥陀佛。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