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是个聪明人,必定知道这一点,只是想要折磨一个人,并不需要用一个人的命。 完全的打算,还是先让小祖宗带人躲一躲吧。 见公子酒消失在原地,谭昭立刻以剑格挡,强大的冲击力让他后退数十米,待他停住,一道剑气冲天而起,只是这里没有风,剑气的威力并不如外面来得大,但争取个说话的机会,总还是有的。 我这人不喜欢被人要挟着说话,现在,可以平心静气坐下来聊聊了吗?谭昭拿剑的手微微颤抖,说话倒是干脆得很,我这人有时候还是非常有脾气的,大不了玉石俱焚,一拍两散。 殷姑娘,你还记得初次见面时,你说过什么吗? 殷娇疑惑,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谭昭却好像朋友叙旧一样没完没了:你说的,遇上鲛人族,我可以试试报你的名字。 殷娇没想到钟焕会突然提起这个,她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出来。 只是可惜了。也不知是要可惜什么,谭昭没再往下说,只是淡淡地开口,不过我做下的交易,却还是成立的。 殷娇不信,徐福也不信,其余的鲛人就更不信人类了。 谭昭摊了摊手,不置可否。他又将剑负在身后,大马金刀地席地而坐,半点儿不担心此时此刻有人杀过来要他的命。 你想谈什么? 谭昭揪了根地上的杂草,团成了一个圈,在指尖晃了两下,忽然捏住,杂草在掌心已然消失无踪:就先谈谈殷娇殷姑娘,如何? 第一次遇到殷娇,是在长城边,同张良张戌一起,殷娇扮演着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彼时谭昭并不多作怀疑,对方一语喝破风狸的真身,又轻描淡写地点出公子酒的来历,他便顺理成章地认为殷娇也是个穿越的。 只是时间越久,他就越觉得殷娇有些奇怪,不过那时候他只是认为殷娇穿越的时间线不同,现在想想,女孩子的嘴,骗男人的鬼啊。 他就该相信自己的眼睛,殷娇根本就不是穿越的。 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三重保险推论也并不存在,谭昭觉得自己可能闲太久了,以至于连这点儿警觉性都没了。 系统: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也会反思了。 徐福的威信似乎很高,他将余下的鲛人遣退,独留下殷娇和他自己,这才开口:你既然猜到了,又何必多言? 耳听为实嘛,毕竟你们鲛人族绕了这么大一个圈来诱捕我,我还不能有点儿小脾气吗? 你已认定我是鲛人了? 谭昭这个时候,反而摇了摇头:不,我非常确信,你是人。 那你还这么说? 是人,又不站在我这边,说你鲛人族难道还喊错了不成?谭昭随口道。 闻言,徐福却认真地点了点头:没喊错。 殷娇终于忍不住开口:没错,公子酒和咸阳宫里曾经的王美人,都是我们鲛人族的手笔,但这些都与徐先生无关。 说到王美人,谭昭又想起自己做的蠢事:你们注意到我,应该是因为王美人吧。仔细回想,简直不忍直视,王美人死得太过轰轰烈烈了,把他也照得亮亮堂堂的。 也是因为王美人的死,徐福才邀请他出海吃海鲜,去了一趟长城,就好巧不巧遇上了殷娇,和正在搞事情的卢方。 只是不知道,始皇为何一定坚持要出海?徐福究竟用了什么理由,他难得地有些好奇。 徐福也痛快地承认:是,你是上天带给鲛人族的馈赠。 啊呸!辣鸡天道,迟早药丸! 殷娇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想说些什么,却到底又咽了下去,只道:就像徐先生所言,这里的我们鲛人族的坟冢,死去的鲛人长眠于此,这是天地对鲛人的恩泽。 谭昭嗯了一声,示意对方说下去。 接下来的话,殷娇说得婉转,但天要使其亡,必先令其狂,鲛人从前是天地的宠儿,大海的王者,绵长的寿命,姣好的容貌,天生的人生赢家,只除了一点,鲛人没有灵魂。 没有灵魂,便意味着不能转世,渐渐地,就有鲛人不甘于此。 有人妄求长生,有人寻找人类成婚,妄图生下孩子,改变鲛人血脉。 徐福就是鲛人和凡人的后代。 只是鲛人与人生下的孩子,要么是纯种的鲛人,要么就是普通的人类,也是因此,鲛人在岸上暴露了身份,引发了一场人族与鲛人之间的对决。 鲛人是不能杀人的,理所应当的,天地降下了惩罚,鲛人得天地恩泽,很快就感觉到了身上气运的消散,还有力量的减弱。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