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献之请谭昭去见一眼那画师,谭昭自然显然前往。说真的,他这人不喜欢麻烦,但怕麻烦?不存在的:)。 两人坐上牛车出府,到了衙门,自有衙役前来迎接。 昨日有道士大闹内史府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会稽郡城,最终传出来的消息就是刘内史得了风邪,积郁暴毙身亡。 毕竟那样不得体的遗容,愣是谁看了都觉得是被妖孽害死的,活生生的人一下子就成了这副尊荣,那李自如又是那等模样,所有会稽的世家都觉得刘丹这人倒霉透了,但叹息了片刻后,就投入了瓜分刘丹势力的进程中。 刘内史一朝倒,他的尸身按照那独臂道士留下的法子入殓,果然没有出事。 虽只过去不到一日,但独臂道士的传说已经在整个郡城飞速传播。 谭昭一路过来,已经听了不下三个版本,作为当事人,谭某人对此无话可说,他只是可怜的个骨折病人而已。 疏之怎么看? 疏之表示没什么看法,咱先去看那个画师吧。 王献之是个聪明人,便不再提,两人由人引着,很快就到了关押画师的牢房里。 光线不甚好的牢房里,画师蹲在墙角,作为被王大人重点关照过的犯人,画师拥有着独立牢房的至尊vip待遇。 谭昭微微眯着眼睛,画师刚好抬头,落入这双仿若能洞察人心的眸子里。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垂下了眸子,不再与之对视。 谭昭:这么羞涩做什么? 系统:因为你有毒。 怎么样?王献之轻声问了一句。 谭昭再看了一眼画师,选择摇了摇头,王献之有些失落,但还是非常礼貌地将人引出去。 待上了牛车,谭昭却突然开口:他就是你兄长要找的画师。 王献之:你说话能不能不要憋这么久? 那为何 但他应该不知道太多,没有用的棋子,最后废物利用,迷惑你们视线用的。谭昭说得冷酷且直白。 疏之。 嗯? 王献之郑重地开口:那是一条人命,不是什么废物棋子。 我知道。谭昭瞥头望着窗外,轻声道,但总有人,不把人命当回事。 王献之沉默了,他被教养得非常好,仁厚善良,潇洒恣意,出身顶级世家,还是书法家王羲之的小儿子,深得其神韵,时人无不称赞。可好像这些,都没什么用。 少年显然易见地失落了。 如果你就此沮丧,那么他们就成功了。 王献之一下抬头,他还是不得不承认,祝疏之长了一双非常好看的眼睛,笔墨难以描摹那种。 不要拿别人的恶行来惩罚自己,你可是王家的王子敬啊。 王献之终于忍不住笑了:疏之一向都这么会安慰人吗? 谭昭非常坦然:恰恰相反,我非常不擅长安慰人。 谢谢你。 这么客气啊,谭某人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要谢我,不如在我衣服上题个字好了。这起码也两个亿:)。 系统:白日做梦,要不得。 王献之没想到对方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你确定? 确定。 王子敬也有自己想法:那我们互相题字吧。 谭昭看了一下自己包得严实的右手,抬头:你确定? 确定吧。 反正不管确不确定,这事儿就这么约定了,两人路过布庄买了两身白衣,那是一个洁白无瑕,时人最喜欢的装逼款。 谭某人被自己搬起的石头砸了脚,只得被逼上梁山。 先说好,你可不要嫌弃我的字,前头十多年,我可是上虞城顶天立地的闲散子弟。 王献之抽了抽嘴角,微笑着点了头。 两人相背而立,提笔就来。 为了两个亿,谭某人也是拼了,左手执笔,以笔作剑,反正现在流行各种狂乱的草书,他的草书就真的写得一般,仅有的那点儿书法涵养都是为了应付科举考试,天知道后世流行各种楷书、馆阁体,他是真的很少写草书。 亏了亏了,希望王子敬少年不要将衣服传出去,不然他老脸都丢没了。 好了。 我也算是好了。 用的特殊墨砚,入水不化,待笔墨干透,就可以穿了,现下许多人都喜欢在自个儿衣服上书写画画,要下雨天花了,岂非不美。 大概是因为谭某人铺垫得太好,王子敬有些惊叹于对方的字,其形只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