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便是天际更为绮丽的霞光中,那矗立在九霄最高处的荣天殿。 向来被天界踩在脚底的妖魔得此令,无不兴奋癫狂,诡秘嚣张的怪语充斥于众神耳畔。 天上妖魔之战令人间风雨大作,但厚重的云层遮掩着,凡人之眼并不能窥见云后的混战。 这于凡人而言,也不过只是携风带雨的平凡一日。 烟雾仿佛都沾染了血腥气,女子赤足,她脚下是已成废墟的荣天殿,她的脸苍白泛冷,眼眶眼尾却是红的,额间的印记不断闪烁着浅淡的光芒。 娑罗星的神秘力量与莲若化给她的修为远比扶玉帝君等人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如今的她,足有毁天灭地之力。 诸神无不心底骇然,只怕就算昆仑神君愿意从昆吾殿出来迎战,也应付不了如今的辛婵。 兴奋的妖魔化为乌鸦一般扇动着羽翅猛烈地撞击着支撑天宫的天柱,仙台不稳,仙宫欲坠,帝君扶玉所用的阵法无论是诛仙还是诛魔,都始终未能对辛婵起效。 只因她如今已在六道之外,半仙半魔。 天柱已见裂痕,诸神忙操控手中法器阻止那些发了疯似的,存了心要令九霄天宫毁于一旦的妖魔,可那年轻的女魔尊手中剑刃一挥,无双剑意四散激荡凝聚为半透明的结界,挡去了众人大半的法力。 “帝君!天柱裂了!” 应麟在混战中回首,朝天边的帝君扶玉大声道。 扶玉抽身回头,果见不远处的天柱已裂开来一道缝隙,他眼眉沉冷,掌中聚起流光,再度看向那红衣女子。 可这一回,他与诸神都不能再如以往那般轻而易举地了结她的性命,她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注定要永生永世被他们扼杀的所谓恶种。 天宫塌陷,雷声剧烈。 “帝君三思。” 扶玉号令留鹤,应麟等人结天诛雷劫阵,狂风大作正当时,吹散云海浮烟,却听一人苍老的嗓音自层云深处传来。 “师父?”陆衡回头,便瞧见烟云之间那道隐约缥缈的身影。 “昆仑神君,魔女辛婵领兵犯我九霄,您到底是因何而姗姗来迟啊?”正值结阵的紧要关头,留鹤腾不出手,只得侧过脸大声唤。 昆仑神君含元踏云而来,衣袂如云又如雪,“帝君,事到如今,您以为,眼前的这场浩劫,到底是辛婵之过,还是诸神与臣,与您之过?” 扶玉的目光停在那须发皆白的老者身上,“神君何意?” “帝君,以魔灵之祸强加凡女本是为神者自欺,揽翠峰一战,诛杀魔灵,护住苍生的非我,亦非诸神,全是这受我天界几世诛杀之苦的辛婵甘以己身永灭为代价换来的。”昆仑神君说着,那双眼看向那道殷红的身影,“神因苍生而高高在上,臣与诸神享受人世万般香火供奉才有今日功德,可凡人供奉的,绝非是有了过错却不敢承认的神。” “为化解魔灵之祸,臣与诸神选择了最为直接也最为省力的一个方式——毁灭被魔灵附身的这凡女的生魂躯体,而灵殊神君却选择了最为艰难的一条路,臣这些日子以来常在想,他错了吗?” 昆仑神君轻轻摇头,“臣与帝君只瞧见了茫茫众生,他却看见了这个无辜的凡女。” 神该救众生,也该救一人。 扶玉有一瞬发怔,头顶的天诛雷劫阵已成,阵法徐徐转动,耀眼的光束照得此间云海一片光影散漫。 —— 漫无边际的沙海下了一场暴雨,沙逢春的人亲眼见到沙漠深处一夜之间幻化出一处湿润绿洲。 有人说,那场雨是天河水倾泻而下,才能一夜之间在这黄沙之中延展生机。 无数人贪图新奇,忙往那绿洲去瞧新鲜,康兰絮却没什么兴致,天不亮时便提着篮子,骑着骆驼出城往西走。 绵软的黄沙里扎根着一棵古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