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覆没也不一定能杀得了裴季。 不能做无谓的牺牲,那为今之计,只有撤退一计。 念头才起,男子迅速后退,高喊道:“撤!” 杀手剩下不到一半,听到这一声“撤”,便迅速后退。 锦衣卫追去近乎一里,裴季声音穿透林子而去:“穷寇莫追。” 杀手退去,华音手中腰刀再次落地,在倒下之前便扶住了一旁的树干。 有鲜血从华音口中呕出,眩晕袭来,近乎要陷入昏迷。 裴季话语才落,身后忽传来童之惊喊的一声“九姨娘”。 裴季转过身,只见华音撑着树干强撑着,嘴唇旁都是鲜红的血渍。 裴季只沉默了一瞬,便朝着她大步迈去。 华音昏迷之前,似感被阴影笼罩。 她抬眼望去,即便视野模糊,但也知晓是裴季。 她看不清裴季的脸色,但还是苍白一笑,皓齿被血染红,她颤着声音问:“若是我侥幸没死,可否帮我解了蛊?” 说话间,又有鲜血呕出。 裴季望着她的目光逐渐复杂,终还是把她抱起,快而稳的朝着马车而去。 华音昏迷之时,听到他说了一声“好”。 华音恍恍惚惚得像是身在梦之中一样,什么都觉得不真实,光影交错,耳边声音时近时远。 锦衣卫用最短的时间寻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行伍停下休整。 童之带着会医的锦衣卫快步走到了马车外,道:“大人,九姨娘身上的短箭得取出来了。” 裴季已用匕首划开了华音中箭之处的衣服,检查过了短箭未伤及要害后,冷声道:“我亲自来处理,你立刻去准备热水,纱布,烛火和干净的刀子。” 裴季因常年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对处理刀剑,箭伤的手法胜过大夫。 童之不敢耽搁,即刻安排人去准备这些东西。 片刻后,把准备好的东西都相继送入了马车之中。 小金银因闻到了血腥味与看到昏迷不醒的女主人,在笼子中狂躁的扒拉着笼子。 裴季面色阴沉暼了一眼吵闹的小金银,冷声吩咐童之:“把这小畜生扔出去。” 童之闻言,忙把笼子自马车中带了出去,然后入马车帮忙,压住了九姨娘的双手,同时也不断地擦拭着伤口溢出的血。 短箭被剜出,扔在了水盆中,又被染红了一盆水。 烧红的刀子在剜去短箭的同时也烫了伤口,止了潺潺鲜血。 在伤口处撒上了药粉,裴季毫无情绪起伏的开口:“下车。” 童之反应迟了一瞬才知是与自己说的。 也是,马车除了他,九姨娘还在昏迷之中,不是对他说,还能对谁说? 童之下了马车,裴季才脱去华音上身所有衣物,擦去雪白肌肤上的血迹,随而用纱布包扎了伤口。 伤口包好,拿起马车内的斗篷,盖在了她的身上。 暼了眼昏迷中的人后,才转身下了马车。 裴季从马车出来,走到火堆旁时,橙红火光映在那张神色冷凝的脸上,阴沉得让人不寒而栗。 童之端来茶水。 裴季接过杯盏,冷声吩咐锦衣卫:“今晚分三批来看守,连只飞蛾都给我盯紧了。” 锦衣面色肃严,相继拱手一应。 众人相继散去戒备,或疗伤。 童之站在裴季身旁,开口道:“后边那马车里的几个探子都死了。” 裴季毫不在意那些人的死活,面色一贯漠然:“死了便死了,不必在意。” 童之静默了片刻,看了眼九姨娘所在的马车,问:“大人,九姨娘的伤势如何了?” 裴季饮了口茶水,面色平缓了稍许:“没有伤及要害。” 寻常女子身子娇弱,但华音的身体却与之相对而言强健许多。 童之呼了一口气后,随而不解:“可那人为什么不是对大人出手,而是像故意针对九姨娘?” 裴季不知多少次与鬼门关擦肩而过,凶险自然不用说。而交手的经验也比华音这不像出过什么任务的杀手来说,要多得多。 故而对暗器一类极为敏锐,若是那箭矢对着他而来,也不会伤及他半分。 杀手自然不会傻到不知。 裴季转身,沉静地望着马车,沉默思索了片刻后有了大概的答案。 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无论是杀手还是锦衣卫,叛者必被诛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