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回过神来,也会意过来了,忙转身去开门,开门前还暗暗的调整了一下呼吸。 门开了,一袭黑色金边锦袍的裴季负手立在门外。 应该是到了一小会了。 裴季目光望入了屋内,落在了华音身上。 目光一看来,华音就低下头,盈盈一欠身:“妾身见过大人。” 裴季抬脚入屋,在桌前撩袍坐下,看了眼碧玉:“让侍从把茶水端进来。” 碧玉退了出去,望向院门,只见那处有侍从端着茶水和茶点站着。 碧玉暗道大人如此谨慎,连茶水都自备,那定然是不放心姨娘的,既然如此,大人怎会来兰茵院过夜? 碧玉带着疑惑下了阶梯,与侍从道:“大人唤你把茶水端进去。” 侍从点头示意,然后面无表情的从碧玉身旁经过,走路也似无声一般。 碧玉在裴府多年,知晓这府里卧虎藏龙,不稍多猜测便知这侍从是个厉害的角色。 屋内,华音面容病弱,语声轻柔:“大人怎忽然过来了?” 裴季扣了扣一旁的桌面:“你大病初愈,坐下说话。” 这话,说得想恩典。 华音心头倔了一下,轻声道:“妾身站着回话便好。” 裴季抬眸望向她,华音却是在他望过来的时候低下了头。 裴季望着眼前柔顺的女子,眼中多了几丝思索。 他这九姨娘看着柔顺,但实则却是个硬脾气的。 “怎么,还在生闷气,嗯?”他这九姨娘到底是与其他的姨娘有些区别的,只要不过分,也可以给她些许的纵容。 华音心底一沉,差些被气笑了。 没有脾气的那些是观音圣母娘娘,她便是嘴上说不气,他也不见得会信,所以华音选择沉默。 她就是有气,又如何? 若是让他不高兴了,拂袖而去才是最好! 这时侍从把茶水和茶点都端了进来,一一放到了桌面上。 裴季漠声道:“退下。” 侍从颔首,拿着托盘退了出去。 华音看了眼桌面上的茶水,也是与碧玉一样的心思。 都这般防备了,怎又会放下戒心的留宿兰茵院。 怕不是想继续试探她吧? 又或是意思意思的待一会儿,然后就有人来把他喊走? 房门阖上,只余二人。 裴季翻了两个自带的杯盏,往其中倒入了琥珀色的茶水,茶水落入杯盏中,荡起微微的涟漪,清淡的茶香四溢。 只是闻着都有道沁人心脾的香味,那这茶叶应当价值不菲。 裴季推了一杯茶到一旁的桌面上,端起了一盏,放在鼻息下轻轻一嗅,随而才入喉。 浅浅一品,目光落在半盏茶水中,道:“大理上贡的金瓜贡茶,一年只产二到三十斤左右,不尝尝?” 话落,抬眸看了眼华音。 华音琢磨了一下,思考她若是不坐下,他会不会离开? 就这么过了几息,裴季似乎没了耐心,眉头微微蹙起:“就这么想让我走?” 华音:…… 是了,这人会读心术。 沉默了几息后,华音还是识时务地坐了下来。 华音坐下后,还是端起了那杯听说堪比黄金的茶。 不喝白不喝,这可都是白花花金灿灿的银子呀。要说裴季不是个贪官,华音第一个不信。 茶水入喉,回味甘香,虽不懂茶,但也能喝出与平日喝的区别来。 但在华音这处,食物能入喉填饱肚子,茶水能解渴,便是两文钱一个包子,两文钱一壶茶水都是可以的。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她琢磨了一下,既然能生出这种想法,那自己应当也过过很苦的日子,以至于现在失忆了,对这种观念就像是刻在了心底一样。 华音饮了一口茶后,思索了一会,斟酌用词问:“大人今晚真要在兰茵院留宿吗?” 裴季的茶水见底了,略有所思地摩挲着杯壁,淡淡的回她:“既不想我留宿,直言便是。” 华音还未说话,又听他慢条斯理的道:“不过,我不一定会顺你的意就是了。” …… 华音暗暗地用力握紧了杯盏。 轻呼了一息,然后望了眼他已经空了的杯盏,站起来提起茶水给他斟满。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