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迭起,好不凄厉。 裴季入了殿中,朝着太后一行礼,太后斜睨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大元殿与陛下寝殿防卫皆由裴指挥使亲自来部署,如今殿下被歹人下毒,裴指挥使还有什么话可说?” 裴季道了声:“是臣的过错。”随而撇开视线望向被太后底下侍卫押住的宫娥内侍。 太后瞧着裴季的神色,哪里有半点知错的模样,敷衍得不行! 可这裴季有嚣张的底气,太后压下心底的火气,担忧谋划生变,吩咐侍卫:“还不快把人押入慎刑司。” 裴季暼了眼被押起的人,随即抬步进内殿,同时吩咐:“押入慎刑司,让金敬掌司来审。” 金敬掌司便是当初留下童之的总管,后来由裴季提拔做了掌司。 太后一怔,随即眯眼道:“裴指挥使这是要逾越管哀家后宫的事?” 闻言,裴季脚步一顿,转回身看向太后。 宫中皆知摄政大臣对太后的尊敬只浮于表面,实则没几分敬意。且摄政大臣权势远压太后,押着宫人的侍卫一时不知该听谁的。 裴季眉梢微佻:“太后娘娘既然说这话,那朝中的事情,太后娘娘是不是也该放了一放了?” 太后捏紧了袖中的手,面上看似冷静的与裴季相视。 目光似刃,但对方的眼神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从容,没有丝毫把她放在眼中的意思。 裴季目光暼向侍卫,眸色一沉,声调却是轻缓地问:“我的话,已经不管用了?” 只一言,便让一众侍卫毛骨悚然,立即应下:“卑职等立即把人押去慎刑司。” 说罢,便不再拖泥带水,迅速的把人押走出殿外。 太后被无视,心底怒意早已滔天。袖子下方,指甲掐得掌心泛疼才能让她保持清醒,压下了怒意。 裴季看了眼太后,收回目光便踏入了内寝殿。 太后从殿中出来之后,沉着脸吩咐:“派个人到李家,让其寻个借口让裴府六姨娘回去。” 李家也就是太后的娘家。 华音在寒院厢房中候了许久,裴季都没有回来。 但因没有裴季的命令,也不能随意离去,只能候在寒院,待在房中。 夜里本就闷热,有几许凉风从微敞的窗口拂入,甚是凉爽,吹得拿着团扇坐在桌前的华音昏昏欲睡。 打瞌睡之际,不禁手一松,手中的小团扇从手中滑落。但只一瞬,原本还有微阖的双目却是一睁,意识尚未清醒,手便已经接住了即将掉落在地的团扇。 华音一怔,眼神诡异地打量了一眼自己刚接住的扇子。 想了想,她望了眼桌面上的杯子。 沉吟了一息,起身去把微敞的窗户关上了,随而把扇子放在了桌面上,拿起了杯盏。 手一松,杯盏滑落,可几乎是一瞬间,她又把杯盏抓得稳稳当当。 华音眉头紧皱的望着手中杯子,不禁沉思了起来。 她这反应力,会不会太过灵敏了一些? 正沉思的时候,隐约感觉到了有人朝着门口走来,华音把杯子放回原位,不一会后房门被敲响。 “九姨娘,大人今夜不回,九姨娘可先回去休息。” 华音闻言,在心底暗骂了一声裴狗贼。 他还不如在那档子事上边给她一刀子痛快,现在一次次的让她等着,总让她觉得有把钝刀在她的脖子锯来锯去,难受得厉害。 在心底骂了几句后,拿起团扇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望向外头的童之。 浅浅一笑:“那华音便先回去了。” 童之道:“夜色已深,府中戒备严,便由我送姨娘回去。” 华音客气道:“有劳童管事了。” 华音先行半步,童之随在半步之后,其余两个婢女则在几步之后。 回到兰茵院门外,童之唤了一声“九姨娘。” 华音转头望向他:“童管事可还有事?” 童之取出了一个瓷瓶,递给华音。 华音虽不知是什么,但还是接了过来。 童之:“这是祛瘀活血的膏,九姨娘应当能用得上。” 华音想到了自己脖子上的淤青,两息后便反应了过来。 裴季今日会过来敲打她,会不会是警告她不要使小心思? 华音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问:“今日童管事与大人说了华音脖子后边的痕迹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