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都进不去。” 潘炳涵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挫败感。 一个晚上,先是被那青衣少年剑指脖颈,手下几无还手之力;再是他派去刺杀侯茂彦的人全部铩羽而归。 这两件事情的连番失利,简直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三日之内,我要侯茂彦的脑袋。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哪怕是烧了整个府尹衙门,我也要看到他的灰烬。否则,没有用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说完这句话,潘炳涵手中转动的珠子应声而碎。 潘府从来不养无用之人,昨晚跟随主子一道回来的那五个人的下场,就是对他们最大的警告。 听到那些人的应和之声后,潘炳涵挥了挥手,那几人当即如蒙大赦,眼见就要出门,却听主子在后再次提醒。 “记住,你们只有三日的机会——今天,已经是第一日了。” 众人身子一僵,很快再次笼在愁云惨淡中,消失于雨幕。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潘炳涵终于转过身来。 他抬起左手,抚上自己的左脸。 那里,有一道新鲜的伤口,是昨天晚上那青衣少年在面上留下的十字痕迹。 那伤口好似并未被人清理过,渗出的血痕从伤口直至脖颈,凝固之后的猩红之色,让潘炳涵本就粗犷的面目更加骇人。 “潘云。” 一声召唤,外头登时有人进来。 见到潘炳涵之后,那人先是一抬头,紧跟着便将头死死埋下。 “大人有何吩咐?” “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 潘云微微紧张,“尚未。” 潘炳涵的眸色深了深,“天目山那边呢?” 潘云额上微微滴汗,只能找理由,“今日大雨,下山的路许是不大好走,所以通传之人估计还得些时候。” 然而,回答他的不是雷霆震怒,而是长长的沉默。 就在潘云忍不住想要抬头的时候,却听上首的主子轻叹一声,柔了声气。 “罢了,一会儿你去灵隐寺,求个亡童牌位长明灯供奉着,香油钱给足,让那些庙里的和尚们别躲懒,晨晚都超度着。若是再有护身符,也请一个给醉韵楼那位送去……算了,还是请上两个吧,另一个带回来。” 潘云心中一震。 主子从来不信这些东西,如今居然让他去请护身符,难道这次的形势依然如此危急了吗? 但心中想归想,潘云面上却一点不显,低低应了一声,就这么退了出去。 留下潘炳涵一人站在窗边,敲着窗框神色晦明难辨。 …… …… 百花阁。 归云岫躺在床上,看着徐陵将打开的窗户阖上一半,而后走过来仔细叮嘱: “虽说新雨凉爽,但你如今还是要小心着了凉,窗户开一半就好,能透透气儿,不至于太憋闷,也不会让屋里太冷。” 旁边从食盒里取饭的仆婢以前还会多看这位陵少爷一眼,但如今整个百花阁都知道这位对白芷的关心,如今听到这样的话已经见怪不怪。 ——对于归云岫,尽管她的真实身份已经为人所知,但百花阁里与她相处多年的人,还是习惯性地称呼她白芷这个名字。 但当着她的面,却还是恭敬地称呼一声归姑娘。 “今日是钱妈妈亲自看火熬出来的乌鸡汤,里面加了大小姐给的桂子和参丸莲子,奴婢服侍归姑娘起来喝点。” 小丫头走上前来,正要将归云岫搀扶起,徐陵已然抢到了她前头。 “还是我来吧,你力气小,仔细扯开归姑娘的伤口。你去盛汤。” 小丫头乐得如此,然而等端着汤碗过来的时候,徐陵再次将碗接了过去。 “我来。” 只是这次,归云岫却是自己伸出了手,带着几分歉意看向徐陵,“我胳膊上没有伤,还是自己来吧。” “我来吧,碗烫。”说着勾了一勺鸡汤送到归云岫嘴边。 归云岫的神色暗了暗,这次却没有再说什么。 就这么就着徐陵送来的勺子,喝完了一碗汤。 见那小丫头捧着食盒出去了,归云岫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徐陵。 “陵少爷的好意云岫心领,不过到底男女有别,往后还是莫要这样了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