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老年姑婆都一个脾性,见了年轻男女就爱拉扯姻缘,于是赶紧道:“婆婆还是说我姑姑的事吧。” 阿姜婆婆道:“大约二十年前,一对年轻男女忽然闯进了我们村落,我们都吓了一跳,还当外头的阵法不灵了呢。他们二位是来打听夜兰母株的,说是杨公子的朋友病了,需要夜兰的母株入药。我们自然答应,于是他们取走几根分枝后就走了。” “这就完了?”蔡昭道。 “完了啊,小殊姑娘是我们大恩人的后人,让我们拿命回报都是肯的,何况区区几根夜兰分枝。” 蔡昭一阵无语,慕清晏道,“阿姜婆婆,我们能瞧瞧那夜兰母株么?” 阿姜婆婆欣然应允,起身在前头带路。 夜兰的母株就栽种在这座宅子的后院,由一圈白石护在其中。经过五十多年的幽林滋养,它的根茎愈发粗壮挺拔,枝叶明润碧绿,一颗颗洁白的花苞盈盈探出。 阿姜婆婆叹息:“等到半夜,这些花苞就能全开了,可好看了。你们多看几眼吧,明日它就要被焚毁了。” 慕蔡二人讶然,蔡昭忙问为何。 “这是小殊姑娘吩咐的。”阿姜婆婆道,“她和杨公子离开后一年多,她忽然又回来了。她问我,杨公子是不是也再次回来过。我说是的,就在她来前不久,杨公子又取走了几根夜兰分枝,我还问是不是他朋友的病还没好。” “然后小殊姑娘就哭了。她哭的好伤心,我们怎么劝都没用。小殊姑娘离开前对我们郑重托付,倘若以后再有人来打听夜兰母株,不论是谁,哪怕是落英谷的人,也要立刻将夜兰焚毁。” 蔡昭疑惑:“杨公子为何还要来第二次,不能第一次多取几枝么?” 阿姜婆婆道:“昭昭姑娘不知,这夜兰娇贵的很,分枝离土后只能保存半年,任你拿水晶盒子来装,还是用土盆养着,半年后必然干枯如木柴,药性全失。” “如果连根拔走拿到外面去养呢?” “除非是像大恩人那般极其精于栽种培植之人……即便是大恩人,当年带来的十几品夜兰,也只种活了这一品。” 慕蔡二人对视一眼,心中俱是明白——慕正扬第一次取夜兰母株,是暗中送给陈曙的,想引诱聂恒城修炼《紫微心经》。第二次来取夜兰母株,恐怕是为了自己。 当蔡平殊知道后,猜出了前因后果,于是哭了。 慕清晏沉吟片刻:“昭昭的姑姑说的对,还是烧了的好,永绝后患。”他又道,“为何现在不烧?” 阿姜婆婆道:“在夜兰开花时焚烧会放出有毒气息,只能白日烧。唉,其实小殊姑娘第二次来时就想烧了,奈何我们舍不得,毕竟这是大恩人最后的遗物了。” 蔡昭发了一阵呆,她觉得他们冒着万分凶险进入血沼,似乎知道了不少,但又似乎什么都没知道,“还有别的什么吗?我姑姑和那杨公子都说了些什么?” 阿姜婆婆眼神顽皮,“你真的要听?相好的姑娘小伙在一处说的话,你们真要听?” “不是那种话。”蔡昭脸上飞红,“我是说,有没有别的话,不寻常的话?” 阿姜婆婆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还是来叫他们去用晚饭的阿林老翁提醒了一句,“阿姊你怎么忘了小殊姑娘和杨公子在泉水边拌嘴的事。” “哟,我差点忘了。”阿姜婆婆啊了一声,“小殊姑娘和杨公子一直亲亲热热的,那天夜里他俩看了会儿夜兰开花,在泉水边散步时忽然拌起嘴来。” 慕清晏神色凝重:“他们为何拌嘴?” 阿姜婆婆道:“当时我与阿弟正在对面汲水,隐约听了几个字。似乎是杨公子打算去杀一个人,被小殊姑娘察觉了,便问他为何,然后两人一直在说什么‘捏着捏着’的。” “捏着?”蔡昭心念一转,“聂喆?!” 慕清晏紧紧追问:“后来呢?” 阿姜婆婆道:“杨公子解释了几句,小殊姑娘提高嗓门说‘既然他还未有恶行,就不该无故除之’。之后杨公子似乎服了软,两人就回去歇息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