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轻点,最后一道艳色染在了画卷中的少女唇上,待确认墨迹不会再被画卷隐去,男人才终是舒了口气,急忙忙将她的手松开,搁下画笔,作揖致谢。 “劳烦姑娘了。” 明若瞧着他双手奉上的十两金,神情略有些淡淡的,似是提不起什么兴致。 刚刚在假山石后,她正想学着那画中男女云雨一番,却被男人急匆匆地拉回了现实,还当即,将他们在石洞里的情景加以润色,画进了画卷里。 春意正浓,却兜头被人泼了盆凉水,可不得提不起兴致嘛。 虽说是幅春宫图变得吧,妖倒是好妖,不为女色所惑,也言而有信,长得还赏心悦目,罢了罢了,她一个妖师总不能因为没睡到一只妖,就耍性子吧。 “不必客气,”明若极为敷衍的客套了一下,抬手收起十两金,又扭回头去看他,“你这夙愿解了,往后打算如何?” 男人挂着温润的笑,不知为何,将手贴上了心口,半晌,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忽得眉眼舒展,笑得更添柔情。 “在下想去看看这世间的春景。” 春景啊?明若后撑着胳膊,眉峰微挑,这眼看都快入夏了吧。 “那书生还在世时,常同朋友谈起,两广、江南、塞北,各处的花楼都有别于他处的风情,在下想去看看,或许能将它们都画进画卷里。” 啊,原来他说的是这个春景。 明若装作一早就听懂了的样子,慢悠悠的点着头。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副春宫图带给她的憋闷感,远比狐狸强得多,但狐狸那种吧,烦得让人想逃,而他这种呢,总能让人出乎意料,越猜不透,就越想抓着他。 明明看他说话做事都是客客气气的,可明若就是觉得,自己反被他拿捏了。 “那你会去盛京吗?” 捂着心口的男人微怔了一下,盛京可是皇城,在妖界,器物化妖的本就比兽类低一等,他又是下九流的春宫图…… “你带着这个,”明若也没管他会不会拒绝,捻着手指化出一张捆着红绳的传信符,塞进他手里,“你要是来盛京,就用这符给我通个信,我去接你。” 少女的手要比他的热一些,符纸上的红绳垂下来,缠住了他的指节。 男人捂在心口的手掌微微收紧,扑通,扑通,似是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意,从那里漫了出去。 “好,”他攥紧手里的符纸,仍旧温柔的笑着,“到时候,就劳烦姑娘来接在下了。” 朝岁回到房间的时候,明若正在浴桶里泡着。 他随手将装着蛇的背篓往软塌上一丢,就像个捉奸的丈夫似的,端着张兴师问罪的脸,撩开了廊柱下的珠帘。 “你和他睡了?” 明若将盖在眼睛上的毛巾捋下来,望着人形的朝岁先是愣了片刻,才后知后觉的笑起来。 “你变回来了啊?怎么变回来的?” 居然连他的脸都忘了!朝岁咬着后槽牙,走到浴桶旁,偷偷拿鼻子嗅闻,空气中除了那阵属于她的异香,再没有旁人的味道。 没睡?他心中一喜,可还没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