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似乎是这么一回事,眼底渐渐苦涩起来。 “林熙,我们都是一样的可怜人,你,我,叶碧落,我们都一样。” “本王被蒙蔽了那么多年,也当了墨天鸿手中的一枚棋子和利器而已。” “为何你查来查去,墨玦查来查去,阮家的事情牵扯的越来越多呢,想必现在你已经明白,因为,十一年前的事情,每一个人都不干净,每个人都牵涉其中,自然,你想找出个真正的仇人了,其实现举世皆敌。我是魏忘川,忘川这个名字,还是殿下给我起的。” “是因为你的祖父是魏戈。” “你连这个都查到了,不容易。”花无岸惊讶了一下。 “那么,你知道魏氏一族被诅咒的畸形情感吗?魏戈六七十岁才与华氏成亲,生下华九章,而华九章,同样也是晚年才有了我,因为太过惊世骇俗,本王从一出生,就被寄养在了一个叫花家的小家族里,那时候的我,自认为自己聪明绝顶,怀着滔天的抱负却无从施展,直到我遇见了殿下。” “我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我誓,要让这天下牢牢掌控在殿下的手里,拼尽魏氏留下的势力,又正巧救了墨傲北,终于入了国子监学习,但花无岸的身份太敏感了,本王只能暗中用魏氏的身份成为殿下的幕僚,太子说,你和碧落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不如,就叫魏忘川吧。” 花无岸的声音很轻很凉,又有些低哑,但并不是往日的邪气横生,如同晚风轻抚竹林,凉薄而清雅,让人深深的沉浸其中。 他的脸色寸寸苍白,神情却越来越温柔。 碧落忘川。 林熙恍然间回过神来,原来魏忘川的名字,竟然出自这里。 随着花无岸的话,关于墨晔玄的记忆也在她的脑海之中浮现,她也记起了墨晔玄的温柔和君子风范,是那些皇子之中,除了莫念以外她最喜欢的大哥哥。 也唯有墨晔玄,曾用看透了经年的清澈眸子凝视着小小的自己,轻叹一声。 “小阮儿,被册封为息南,是不是很累?” “是我。” “或许,墨晔玄遇见我,便是他的一场劫难。” 花无岸每说出一个字,他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直至最后,绯红如血的唇一寸寸的褪成素色,但唇角的弧度仍旧未变的上扬着,慵懒的斜倚在竹椅上,面容似雪般白。 “是我,自作聪明,自认为阮家和墨晔尧乃是他太子之位最大的威胁;是我,暗中联系了墨晔皇和先帝,为他们除掉阮家出谋划策,我自认为用的是自己的身份,但所有人都知道,我代表的就是太子;是我,在除了阮家之后,邀功般的去找阿玄,被他痛斥之后一怒之下离开墨都,去了边境领兵,却没想到却没有想到。” “我我为何想不到?他是这世上最聪明,也最好的人,怎么舍得恨我,他恨的,是自己没有约束我。” “他要我走,也是为了让我离开这个吞噬人生命的漩涡。” “我却一点也不知道。” 花无岸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看着林熙的脸,又好像在看什么人。 “林熙,为师真的很喜欢你,因为阿玄也很喜欢你。” 他从前好几次看见墨晔玄去阮府逗阮阡陌玩,还跟他不胜其烦的表明他对阮阡陌的喜爱,只不过那时候阮阡陌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 而林熙,生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那清傲的瞬间,竟与墨晔玄有半分相似。 其实,他们并不相似,真正与墨晔玄相似的是墨守缺,只是花无岸为自己寻了个不杀林熙的理由。 或者,是他太孤单了,在瞧见了林熙那一眼就能看出是阮阡陌的蹩脚的装扮,忍不住心生了一丝怜惜。 又或者,是墨晔玄说过:稚子无辜。 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孩子长大,那种感觉是很奇妙的,他之所以替林熙解毒,除了因为墨玦下跪和墨守缺的话,更因为花无岸心中也不想承认的一点。 ——林熙是他失去墨晔玄之后最后的寄托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