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服上。王妃置若罔闻,令婢女重新斟满,兀自一饮而尽。 众人看在眼中,心思各异,岐王却没有动怒,神色间流露出几分无奈,起身去更衣。 美酒甘醇,都是从京城带来,灵州刺史也忍不住喝了许多,渐渐地,他感到头重脚轻,眼前开始出现重影,举目四望,宾客们醉的东倒西歪,耳边的喧嚣却缓缓归于寂静。 莫名地,他生出些许不祥的预感,但看岐王妃依旧在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又觉自己多心。 王妃还在这里,岐王总不可能弃她于不顾。 酒香扑鼻,似是有着无形的蛊惑力,他不由自主地又干了一杯。 一阵晕眩袭来,他再也坚持不住,扑倒在桌案上。 时缨看着满室东倒西歪,无辜人员已经被清醒的将士们依次抬出去,只剩下慕濯用几年时间排查出来的细作。 她站起身,裙摆迤逦而过,拿起另一只酒樽,不动声色地将灯油倾倒在屋内的每个角落。 灵州刺史头昏脑涨,却不知为何心口直跳,没有睡死过去。 迷迷糊糊间,他闻到一阵古怪的气味,强撑着掀开眼皮,顿时倒吸口凉气,瞬间清醒了几分。 满目红光,火舌席卷,飞快将帷幔、地毯吞噬,岐王妃沿途走过,将灯台接二连三推倒,旋即提起裙摆直奔楼梯。 灵州刺史适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圈套,惨叫声四起,他的同僚们纷纷被火海淹没,有的满地打滚,有的喝下太多迷药,尚且不省人事,就稀里糊涂命丧黄泉。 他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划开掌心,鲜血和剧痛让他一个激灵,当即起身,直追那道红裙飘扬的窈窕人影而去。 就算今天活不成,也要拉这毒妇陪葬! 为了保证火势快速蔓延,这座楼阁已经被动过手脚,角落处铺满易燃的干草,灯油也洒遍了整个宴厅,待时缨逃脱,底下就会落锁,同时自下而上再点一股火,确保眼线们变成糊家雀。 承重也已被凿开,本就年久失修的建筑摇摇欲坠,想必很快就会在烈火中坍塌。 她不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往楼下跑去。 身后脚步声跌跌撞撞,余光所见,竟是灵州刺史追赶而至。 或许是性命攸关的时刻能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灵州刺史大叫一声,朝她直扑过来。 时缨回想近来学习的内功要领,提气纵身,脚步愈快,刚巧与他擦肩而过。 灵州刺史一把抓住了她垂在地上的裙摆,她也不做犹豫,抽出匕首划开布料,轻巧地脱身。 那瞬间,灵州刺史垂死挣扎,猛地朝她掷出匕首,她侧身躲过,头也不回地飞奔离去。 火苗哔剥,不断有砂石簌簌落下,头顶掠过疾风,她还没来及看清,已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阿鸢,我来了。”慕濯将她揽在胸前,闪身躲开倒塌的房梁,飞速朝楼下掠去。 耳畔风声作响,她被他严严实实地护着,越来越多的砖瓦木块从上面砸落,整个楼阁已不堪重负。 恍然间,她想起梦中,另一个“她”无数次地坐在这里,如朽木死灰,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她下意识地抱紧他的腰身,迫使自己回到现实。 幻觉立时烟消云散,行至两三层的地方,慕濯径直踹开窗户,携她飞身而下。 这一幕被站在楼前空地的人群看到,惊呼声此起彼伏。 万全和万康一左一右扶着干爹,心跳如擂却又忍不住去看,青榆被庄益护送出来,立在他身旁,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丹桂与师父们一起抬头,心中默默祈祷。 顾珏抱紧怀里的昭昭,秦将军拥住她的肩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