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龟。” 青榆和丹桂悄然松口气,被她的贬损逗乐,但顾及岐王在场, 为免失态只得压下笑意。 却听她又道:“不过我可以确定,时员外已经不是了。从今往后,他再也无法作恶。” 青榆没忍住扑哧一声,忙掐自己咽回去。 丹桂愣了愣, 立时眼圈发红, 分不清是劫后余生的委屈还是大仇得报的快慰。 青榆拉着丹桂去取晚膳, 相擦而过之际,时缨冷不丁看到丹桂衣袖边挂了条丝线, 心里一惊,借助角度遮掩, 飞快地用指尖挑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进手里。 余光所见, 慕濯的视线从始至终停留在她身上, 不知有没有觉察到她的小动作。 东西尚未做好,万不能让他提前得知。 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方才还要多谢殿下,若不然,安国公夫人定会无理取闹、纠缠不休。” 提及曾经的母亲, 她内心平静无波,仿佛只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打从林氏决定放弃弯弯的那一刻,时缨就已对她失望,后来她与时文柏决裂,奄奄一息地离开安国公府,三天过去,林氏从未想过来探望她一眼。 曲明微还千方百计与她联络,而林氏作为她的母亲,有名正言顺的理由登门,却连封传信都吝啬。若非时维出事,时缨毫不怀疑自己永远不会再看到她。 “不必道谢。”慕濯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令她回过神来,“依你所言,我若是派你冲锋陷阵,自己却当缩头乌龟,岂不是与安国公之流无异?” “殿下何必与他相较。”时缨啼笑皆非,迟疑了一下,“你……比他好太多,堪称云泥之别。” 说罢,不由想起梦中,“她”嫁给他没多久,林氏登门,请求她潜伏在他身边,伺机给安国公府和卫王通风报信。 那时候,“她”对他冷若冰霜,他却仍是不放心地守在门外,唯恐林氏加害于她。 似曾相识的场景,一时让她产生错觉,就好像那些事确实发生过,而非她黄粱一梦的幻影。 卫王、安国公、时维,他们的真面目逐一应验,就连她原本想要争取的林氏,也暴露出为虎作伥的本性。 既然她选择站在安国公府那边,与安国公父子沆瀣一气,那么就各凭本事,看是她能守住手头的荣华富贵,还是自己能如愿以偿,扳倒他们仰仗的卫王和孟家。 “阿鸢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后悔了。”慕濯惋惜地叹道,“早知你对我评价甚高,我该向你讨要一份谢礼。” “现在也还不迟。”时缨慷慨大方,“只要我力所能及,必定为殿下实现愿望。” 愿望? 慕濯哑然失笑,倘若她知道他的愿望是想让她永远留下—— 时缨耐心等待着他的回答,手指在衣袖中有意无意地摆弄着那根丝线。 慕濯已发觉她偷偷藏了什么,只是见她神秘兮兮,似乎是故意而为,便没有戳破。 她眼瞳清澈,顾盼流转间熠熠生辉,不复先前完美无缺、每寸表情都掌握得分毫不差的模样,回敬安国公夫人时锋芒毕露,现下却又展现出少女的灵动与活泼。 他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现在太早,还不是时候。 原本他一门心思娶她,所求唯有让她离开卫王和安国公府,待在自己身边。如今他生怕梦境应验,未敢再强迫她分毫,即使她主动提出与他结亲、假借婚事图谋大业,他也不曾得陇望蜀,完全接受了这种“敬之如宾”的相处方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