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偏信卫王,严惩时绮,以后就能将同样的手段用在她身上。 更遑论,她还在想办法说服父亲,请他出面取消她和卫王的婚事。 等候间隙,她走到妆镜台前:“青榆,浴佛节那天卫王殿下赠予我的发簪,你没有收起来吗?” 以往卫王给她东西,她都会放进库房妥善保管,于是根本没想到时绮会拿走这一根。 青榆悔不当初:“奴婢见您戴着,以为您很喜欢,就搁在妆奁里了。三娘子,都是奴婢的错。” “不怪你。”时缨轻声叹息,谁能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这时,丹桂匆忙返回,捧着一只瓷碗,担忧道:“三娘子,您确定要……” “去给阿爹报信吧。”时缨不容置疑地打断她,接过东西,却突然听得一阵喧哗从外面传来。 时文柏大步流星走进门,不等时缨说话,便下令道:“给我搜!” “阿爹,出了什么事?”时缨觉出几分不妙,见他独自现身,问道,“阿娘和皎皎呢?” 时文柏失望地看着她,并未作答。 很快,仆妇婢女们翻箱倒柜,将可疑之物悉数搬了出来,时文柏逐个检查,目光停留在一只狭长的木匣:“这玩意儿瞧见陌生,不似府上的东西。” 时缨心跳急促:“是明微给我的画。” 时文柏冷笑一声:“我竟不知,曲家那丫头还会作画?打开!” 仆妇三下五除二开启匣子,解下绸缎,露出了藏在里面的月杖。 时缨深吸口气:“阿爹,我……” “折了它!”时文柏命令道,两名力气大的仆妇立刻上前,一人踏住月杖,另一人掰动杖头,霎时,木屑飞溅,月杖应声而断。 时文柏满意地颔首:“扔去灶房吧,烧干净些,免得脏了安国公府。” 第24章 “我非她不可。”…… 从时文柏下令到仆妇们出手,整个过程毫无拖泥带水,时缨尚未来得及阻止,月杖已在她眼前断成了两截。 她胸口急剧起伏,强行按捺心绪,维持着声线平稳,一字一句道:“阿爹不知,这是舅父留给女儿的最后一样物品。” 时文柏听闻月杖的由来,脸色愈发难看:“我还当英国公府的野丫头带坏了你,岂料竟是林将军虽死犹生。阿鸾,我须得提醒你,这里是长安,不是杭州,你从林家学到的那些不上台面的东西,绝无可能存在于安国公府!” “那么就请阿爹将女儿一并逐出安国公府。”时缨上前一步,挡在门口,堵住了仆妇的去路。 她原本没想硬碰硬,但父亲先是不由分说地毁了舅父的遗物,又恶语诋毁曲明微、神色轻蔑地提及舅父,让她再也不堪忍受。 他的言行如同一把火,瞬间引燃了她的逆反。 许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她还没有从卫王的负心和时绮的背叛中缓过神来,便要面对父亲的态度强硬的质询,她只觉心底里有一股不知名的情绪蠢蠢欲动,叫嚣着想要冲破压抑多年的牢笼。 “你……”时文柏始料未及,捕捉到她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决绝,愈发光火,高声问在场的仆妇婢女们道,“尔等听她还是听我的?” “三娘子,得罪了。”两名仆妇低声说了一句,便一左一右地扯着她的胳膊,硬生生将她从门前拉开,另一人飞快地拿着月杖跑了出去。 虽说时缨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但却无法承受如此粗暴的对待,当即痛得脸色一白,额头沁出冷汗。 时文柏在桌案边落座,目光在她左臂上打了个转:“我原本还传了大夫来,只怕冤枉你,如今似乎也没有诊治的必要了。阿鸾,你简直令我失望。” 时缨轻声反问:“阿爹对我的期望是什么?把我照着卫王偏爱的样子雕琢,当做礼物送给他,换得安国公府长盛不衰吗?况且,您怎知卫王就当真喜欢我,而不是与您逢场作戏?” “放肆!”时文柏一拍桌面,盛着酪浆的瓷碗跳了跳,洒出些许,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