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的弓箭手们此时已爬上了屋檐,扣住了青玉案,红发女人的宝剑也移到了小算的颈前。 就在熙王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之际,一阵疾风刮过,一柄横飞的拂尘击飞了红发女人手中的宝剑。接着它又在空中变幻了角度,拂尘的手柄狠狠地朝红发女人的胸口冲去,女人避之不及,竟然被这柄小小的拂尘打得掉下了屋檐。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那拂尘在空中又旋转了几圈,将扣着青玉案的士兵也一并击飞下了屋檐,随后又飞回了一个靛蓝色身影的手里。 只见身着靛蓝色道袍的是位年轻男人,他头束道冠,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神情严肃,浑身散发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只是他此时愤怒的眼神,与他那得道仙人般的气质有些格格不入。 “哥哥?”小算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此时看到自己的义兄柳沧澜。 “别激动。”柳沧澜收起拂尘,乘风而落,将小算扶在怀里,点住她的穴道,让她肩膀止住了血。 “哈哈哈哈,没想到小丫头挺风骚,又引来一个姘头!”熙王嘲笑着,食指一挥,本跌落在地的红发女人再次持剑跃起,凶狠地朝柳沧澜刺去。 柳沧澜将小算交给了青玉案,用拂尘挡住了红发女人的攻击,愤恨地道:“熙王,你身为皇室一族,理应为百姓鞠躬尽瘁;没想到你不仅不履行责任,为了一己私欲,竟然还与妖怪狼狈为奸,想要搅得天下大乱。” 熙王不屑一顾:“哼!无知小儿!欲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当不择手段!” 熙王最厌恶这种满口仁义的臭道士。成王败寇强者为尊,谁人不想做皇帝?熙王觉得自己至少光明磊落,比这些虚伪的文人道士真实多了。 谢粟曾在小算的梦中幻化过柳沧澜的样子,自然认得柳沧澜是小算的义兄,更明白两人隐约有着微妙的关系。思及此,一直缠绕在谢粟心头的戾气似乎又加重了点,激得他无比暴躁。 谢粟根本不想再与熙王废话,手中的仙蛇鞭有如最锐利的钢丝,他右手用力一拉,便割断了饕餮的头颅。可怜那饕餮临死前还没反应过来,滚到地上的头颅还带着他原本在看戏的笑容。 在场的人没想到谢粟会如此残暴,一时间竟然都愣住了。 谢粟不甚在意地抹了抹溅在鬓角的鲜血,眼睛平静地向熙王看去,犹如在看下一只死物。 熙王望着谢粟静谧的眼神,心中兀地一阵战栗,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蛇悄悄盯住的老鼠,稍不注意就会被咬断喉咙而死。谢粟的鞭子在空中挥舞着,打得那些想要围攻几人的士兵,全被拍倒在地无法动弹,那边红发女人也被柳沧澜打得节节败退,熙王顾不得替饕餮收尸,只能号令一声“撤”。 一只巨大的飞鹰落在了熙王的脚边,大鹰用翅膀挥开谢粟甩过来的鞭子,朝天空啸了一声,声音震耳欲聋。 熙王眼见谢粟的鞭子愈来愈狠毒地拍过来,谢粟眼里的杀气也越来越浓,吓得他连忙骑上了鹰身,带着手下一群士兵跑出了香雪海山庄。 谢粟还想要追,被青玉案跪地拦了下来:“少主!你已经杀了饕餮,不可再杀生,万一被王母发现,您又要被……” “你这么懂事,不如你来当这个少主,如何?”谢粟冷冷地开了口。 “少主恕罪!”青玉案硬着头皮继续劝道,“属下只是担心您……” 幸而谢粟不再与他纠缠,脚尖轻点,飞到了小算身边。 此时的小算,正脸色苍白地倚在柳沧澜的怀里,对着谢粟扯出了笑:“阿粟,这、这是我的义兄柳、柳沧澜……也是我们九华派最、最厉害的大师兄,没想到会、会在这种情况下介绍你们俩认识……” “小算,别说了,会扯痛伤口的。”柳沧澜心疼地握住小算受伤的手,“我带你去医馆,给你拔箭疗伤。” 小算从小在九华派无忧无虑地长大,从未遇到过致命的危险,更别说受过这种严重的伤,柳沧澜心中万分懊恼,早知如此,就应该阻止她下山历练。 在柳沧澜眼里,谢粟根本算不得什么人,甚至对柳沧澜来说,就是因为他谢粟,小算才受了伤,柳沧澜心中对这个陌生人谢粟更是不喜。 望着柳沧澜带走小算的身影,青玉案跪在谢粟的身后,有些犹豫地开口:“少主……我已经派人去追熙王了,他似乎还活着,并未受到什么影响。属下猜测,与他签订契约的应该并不是饕餮。” “他能调动饕餮也能召唤飞鹰,必然是更大的妖物与他签了契约。”谢粟扭头看了地上饕餮的头颅一眼,把玩着原本想扔向柳沧澜的苦无,面无表情地道,“他没死,真是可惜。” 青玉案心中微颤,一时间也不知谢粟说的是不是熙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