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事的人是自己,现在却又扭扭捏捏不肯露面,他果真如厉衡所说,是个麻烦的家伙 宿白微慢腾腾地掏出已经关了一夜的手机,突然很想问问厉衡去了哪里。 结果刚一开机,就收到无数未接,和一则短信。 宿白微锁着眉头一条一条查看。 来信人没有备注,但只是看说话的语气,他就知道是谁。 凌晨3:02 【在哪儿,为什么不接电话?】 凌晨4:13 【你怎么大晚上也不回家?住在哪里?看到马上回我。】 早上7:32 【怎么这个点还不回话?】 上午9:00 【没有起床?不上班吗?你现在怎么回事,作息一塌糊涂。我看他们说的是对的,你真是一点继承人的样子都没有。我在你现在的公司等你。】 中午12:00 【扬扬,怎么不理妈妈?】 一条接着一条的消息,好像带着她急迫的声音,砸进宿白微的脑子里,让他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扬扬,她又在叫这个他早就不用的名字,好像以此来告诉宿白微:我们是最亲密的人。 宿白微在五岁以前还不叫宿白微。 他出生后的好些年都跟着外公外婆住,他的名字也是外公起的,叫林扬,和他妈妈一个姓。 那时候所有人都叫他扬扬,街坊邻居学校老师和儿时玩伴也都这样叫他。 唯独他少有露面的妈妈不会。 小时候宿白微不懂为什么妈妈不肯叫他的名字。 直到稍微长大一些,她突然领着他去改了姓名,不顾所有人劝阻,带着他离开沸城去到风城。 那时他才知道,她从来就只做好让他当宿白微的准备,而没有打算让他在小渔村里当那个毫无前途的林扬。 这么多年,只有在她和宿白微示弱的时候才会叫他扬扬。 她知道每次这样喊他,他就会心软。 但她不知道的是,宿白微听到这样的称呼,感到的不是幸福或亲昵,他只感到一种无法逃离的桎梏,以假意温柔的方式将他重重困住。 可恨的是,宿白微没办法戒掉她偶尔施舍的温情。 回拨电话过去的一瞬间,对面便接了起来。 他一个喂字还没说完全,就被对面的人打断。 你最好跟我讲清楚,为什么你的办公室搬到了这种地方,还有,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你为什么没有来上班?你还有个继承人的样子吗?你桌上的文件就那么摆着,也不锁进柜子里,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有心人进来拿走重要的资料,你怎么办? 或许是年纪越发大了,林乔这些年的声音越来越尖利刺耳,从电话那头传声过来时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 宿白微对她的质问早有所料,如今表情淡淡的,只说:这些事您不用管。 我不用管?我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外面那么多人都在笑话你,我再不管你,是不是非得等着连臻和她儿子把你扫地出门才好? 她越说越来气,你这是做对了什么好事,还敢理直气壮地叫我别管?我千方百计送你回去,是让你给宿烽当绿叶的吗?! 林乔的话夹枪带棒,丝毫不留余地,让宿白微突然很恍惚。 刚才在短信里叫他扬扬的人是谁? 总不会是现在电话里的人。 您宿白微垂着眼眸,看不清神情,语气也没什么起伏,他选择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问,这会儿还在我办公室吗? 然而无论宿白微的声音听上去多么恭顺,她的态度永远尖锐: 我还待着干什么?等了你一上午都没消息,我留在这儿让别人看我笑话?你市区的房子也空了一夜,昨天是不是住在半山那边?行了,我现在已经在路上了,你别再出来,等我过去。 我宿白微刚想拒绝,林乔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根本不听宿白微的回答,也不管宿白微到底是不是在半山别墅里,只管给出了自己的计划,让他必须要服从。 宿白微在听到她要过来的那一刻,手上一顿,下意识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突然有些庆幸地想: 还好他离开了。 半小时后,宿白微收拾掉了所有可能透露出厉衡存在的东西,把他的衣物和日常用品都塞进了仓库里锁了起来。 这栋房子在短短的时间内又恢复到了空寂而孤独的样子。 等林乔到的时候,宿白微仍有些紧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