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拿去帮木空青交束脩了。 木老汉眉头紧锁,脸上的沟壑变得更加深邃,像张老树皮一样。 束脩没有,每个月的月钱也快攒不上了,木空青的腿上又要时不时上药,家里几口人等着吃饭,全靠自己这把老骨头在江边帮人卸货,赚取一天三十个铜板。 木老汉第一次对生活感到无力。 他不得不把家里的四口人给叫齐,商量着要怎么办。 如今木决明也快十七岁了,村里别的男孩子像他这么大也都纷纷说了亲,偌大一个芙蓉村,除了张鳏夫,就剩木家老大和老二如今还是光棍一条。 木老汉长吁短叹地恨铁不成钢,问木空青有什么打算。 木空青万万没想到家里的日子越过越穷,到了如今的境地,连自己念书的钱都掏不出了,心中第一次升起了惶恐。 看着木老汉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木母也难得地清静了一回。 老大,你每个月的月钱真的得要一两银子那么多么,怎么我听说隔壁村的秦老三他儿子也在县里的书院念书,一个月才二百文不到,你们书院怎么就贵那么多?木老汉难得对木空青用了责怪的语气。 木空青心里一咯噔,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慌乱道:我们书院的先生都是翰林院退下来的翰林学士,学识高深,费用也不低。 可也念了这么多年了还是没个动静,爹可等不及啊,你看爹这把老骨头还能扛几年的货,我这挣钱远远赶不上你花钱快啊。木老汉眉头深锁。 自从经历了上次的那件事后,木母作为知情人,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木空青硬着头皮道:眼下二弟也长大了,不若让他陪您一起去卸货,也好减轻家里的负担? 木决明闻言瞬间嗤笑出声:大哥,你在城里舒舒服服地念书,养着小情人,我却活该跟着爹一起去江边扛米卸货,你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吧。 木空青一听心中一惊,忙大声喝住他:老二你胡说什么就算你不愿意为这个家多做一点,也不用这样污蔑大哥。 木老汉听他二人如此吵闹,还是抓住了其中的关键字眼,站起身冲着木决明道:老二,你刚刚说的什么,是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 木母此时脸上血色褪尽,二儿子的话让她心中极度不安,且不说他方才所言皆是事实,一直以来她在村里能趾高气昂的就是靠木空青这个资本,但这么些年下来,村民们见他屡试不中,也渐渐地不再把他当一回事,连带木母也不受人待见,如果丈夫因为这事不让老大念书了,那以后木家可咋办,自己还怎么在村民面前抬得起头? 木决明被自己老父亲质问,也忍不住生气了:你们心里就只有大哥,不论他做什么都是对的,现在倒好,连我都要出去做帮工挣钱让他在外边挥霍,你们也不去县上打听打听,华儒书院是个什么书院,哪个书生不在学堂附近养小情人的,还有,上次听说娘和张大嫂子带着三秀去了书院,这事现在还闹得沸沸扬扬的,却不知是真是假! 我没有老二你不要听那些人胡说八道!木空青一急,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别人胡说八道,那大哥倒是说说这每个月一两银子的月钱都花在了什么地方,每年的束脩已经另外交了,学院每个月还要收什么费用,让爹去学院找管事的问问不就清楚了! 毕竟和村里少年郎经常混一起,木决明脑子活络,听到的消息也多,自然不像自家的两个老的那么好糊弄,一说就说到要害上。 木决明这么一说,木老汉立即就把目光投到木空青的身上。 木空青忍不住浑身发颤,他忍住心中的慌乱道:书院每月是不用交什么其他的费用,但是书院里边,自是要交一笔住宿费,但想要学得好,课业之后要私下请教先生,这个费用是要另外交的,这部分银子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倘若爹爹去问,也不会有人和你说,而且到头来那些先生恼羞成怒,定会报复到学生的身上。 木决明摇了摇头道:大哥的意思就是死无对证了是吧,这银子下落说不清楚,也不愿爹娘去书院问,随随便便拉一个理由出来就让我们无话可说了。不过想来这翰林院的老学士也不咋地,大哥去书院念书这么多年,月月一两银子,老学士月月给大哥开小灶,如今也没见要中的迹象,还不如换家书院罢了。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