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卫松林已经几乎确信, 他与晓芙是前世注定的姻缘, 他不想让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遂道:“父亲!儿子也想娶孙姑娘!儿子与孙姑娘一见如故,想必, 孙姑娘也是如此!” 卫相:“……” 这个蠢儿子,寻常时候犯蠢也就算了,好歹表面上装得人模狗样,稳住了相府的颜面。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蠢儿子是看上了那丫头。 卫相怒其不争, 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你胡说什么?你放肆!” 卫松林被打蒙了,他这些年肩负着卫家大公子的头衔,不敢有半分差池,活着好生艰辛,每晚失眠焦虑,从不敢行差踏错,而今好不容易相中了一个姑娘,他只想遵从一次本心。 卫松林诧异了:“父亲,你为何这般?” 卫相无从解释:“总之,你娶谁都不能娶孙晓芙,给我立刻断了这个念头!” 人都有叛逆心理。 尤其是被压抑了近二十年的卫松林。 他是父亲的毕生挚爱所生的第一个孩子,生母虽然不在了,但父亲抬了生母为平妻,他从外室子一跃成为了嫡长子。 德不配位,必遭天谴。 这些年,他兢兢业业,苦读书海,言谈举止皆按着父亲的要求去做,生怕哪一点配不上卫大公子的头衔。 他累了! 早已身心俱疲! 这一天,他终于忍不住,想要反抗父亲,卫松林坚持道:“父亲,你不懂,儿子这是……遇到毕生真爱了!就如您当初遇见了母亲。” 卫相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愿想起的回忆涌了上来:“逆子,我的话,你也敢不听了么?!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卫松林自幼是个乖孩子。 长大后,也是京城贵圈中难得不乱来的一个好苗子。 他到底是不敢继续忤逆卫相,只好暂时应下:“是……父亲。” 父子两人小吵了一架,至于太子与卫雪姗的婚事,究竟该何去何从,父子二人暂无定论。 毕竟是储君的婚事,除非是储君暴毙,否则想要取消婚事没有那么容易。 卫松林一个人黯然伤神,卫相见状只能叹气。一双儿女,一个脑子不太好,一个身子不太好,他也愁煞人矣。 夜色渐浓。 卫相独自一人行至偏院的小佛堂。 佛堂四周种着成排的梧桐,多少年过去了,梧桐枝干已有汤碗粗细。 种树梧桐下,自有凤凰来。 卫相脑中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守门丫鬟瞧见来人,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方才行礼:“相、相爷!” 卫相一挥手,让丫鬟避开。 多久没有踏足此处了?有十年了吧。 卫相亲自推开禅房的门,屋内灯火如豆,十年再见到周氏,卫相心头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猛然一疼。 周氏抬眼,目光平和,无波无痕,她好像没怎么变化,十年如一日,肌肤莹白光泽,一身素装,毫无打扮,冷清的不像活人。 “你来做什么?” 卫相噎住,顿了顿,方才站在那里,道:“都十年了,你还不肯原谅我?” 周氏也顿了顿,然后嗤笑一声,她不明白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卫建华,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你亲手杀了我的女儿,还妄图让我原谅你?我可怜的灵儿,当初也才五岁!” 卫相身子一抖,近八尺的身段晃了晃,须臾才长叹一声:“我当初并非有意为之。” 周氏看着卫相的眼神,仿佛是在看着一个笑话。 “哈哈哈……卫建华,好一个并非有意为之!你那个白月光处心积虑,临死之前还编造一出,是我害了她,分明是她自己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她如此做,就是为了让你庇佑她的儿女!这件事分明很好查,可是你呢?不分青红枣白,就要报复我,丢弃了我的灵儿!” “灵儿当初才五岁啊,你这个禽兽!你枉为人父!” 卫相早已查清楚了当年的事。 他深爱的那个女人的确欺骗了他。 想利用他的爱和同情,铲除原配夫人周氏,再对卫松林与卫雪姗呵护有加。 一开始,卫相冲昏了头脑,还抬了她的灵柩为平妻。 而今,再想起那个曾经挚爱过的女子,他似乎都快忘记她的模样了。爱么?他已经不确定了。 有恨意,倒是真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