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刚做群演那会儿也会因为怕疼悄悄躲在被子里哭。 顾钦烨从小生活在豪门,不自由的生活下也注定被呵护没吃过多少苦,此次为她受伤,苏语夕当然过意不去。 “疼……”倒是不怎么疼。 “以后疼就要说出来啊,别老什么事情就心里憋着,我跟你说,事情多了人会抑郁的,说出来对身心都健康。” 男配当然不可能一个人偷偷哭发泄,也不会像她一样受了委屈就怼怼坏人排解情绪。 都是苦命人,苏语夕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顾钦烨的话被迫中断,他却不觉得眼前人没礼貌。 “你是顾家嫡长孙,就要学会男子气概,下次再让我看到眼泪,就不止跑20圈那么简单。” “你不是疼吗,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的疼……给我往他伤口上撒盐,直到他没眼泪为止,顾家男人不需要懦夫。” 从幼稚园起,顾钦烨的人生里就没有疼这个字,也没人会问他疼不疼。 打败跆拳道教练,完败武术前辈,取得冰球比赛冠军……世人从不会看到他训练时的伤痛,只能看到他的荣誉,觉得他本就是天才,不可能经历正常人的汗水与苦痛。 他也早就麻木,习惯了与机器一般活着,连痛觉神经都似乎退化。 以前像这样的伤,他连药膏都不会涂,只要脸颊没伤着,他就是顾家的天才少爷,别人家的孩子,世人眼里的不合群面瘫。 可当苏语夕小心翼翼呵护着为他涂抹药膏,用发光发暖的眼神询问他的时候,顾钦烨的那些痛苦仿佛一瞬间被觉醒,揪扯着他的心,让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到微颤,鼻腔都泛起酸楚: “很疼。” 低沉而克制的鼻音响起在逼仄的房间,混合着窗外北风的怒鸣,没有过于夸张的宣泄,这低低一声却如钟杵撞击苏语夕的心,叫她都生出感同身受的钝痛。 “疼的话,我帮你吹吹,听说吹吹就会好很多。” 苏语夕想起自己看过的剧本小说里,老人家都是这般安抚孙女。她曾经经历惨痛的时候也很想有个人能帮她吹吹,让她没那么辛苦那么痛。 这一刻,眼前顾钦烨的淤青破皮,仿佛与多年前自己的各种擦伤淤青融合在一起。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抚受伤憋心里的敏感男配,还是在安抚那些年孤身一人有苦往心里吞的无助女孩。 只是苏语夕这种恍惚还没维持多久,就被窗外忽如其来的噼里啪啦声打醒。 “居然下冰雹了!” 豆大的冰雹不要钱似地往黑沉沉的玻璃上砸,苏语夕没听出一丝钟鼓馔玉的清脆声,只觉得周遭空气好像更冷了。 “阿气……” 也就是她感叹的时候,鼻腔一冷一酸,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 “睡觉吧,被窝里会暖和些。” 肩膀上多了一张小毯子,身后响起顾钦烨略有些紧绷的提醒。 苏语夕这才想起,今晚她还要面临人生第一次与男人同床共枕的事实。 “需要喝点热牛奶吗,我刚看到楼下餐厅有。” 喝什么热牛奶,喝多了流质物品就容易多尿,这么冷的天气厕所还在外面,半夜起床上厕所简直比凌迟还惨,她一口也不想喝。 “睡觉。” 面对极端的天气与温度,苏语夕摇摇头把内心的一点点不安甩开。生存面前,任何矫情都是做作。m.dAmingpUMp.cOm